薑知音坐著季家馬車,平安回到薑府,薑父立刻來接她。
有人歡喜有人憂,都礙於薑家主在場沒表現出來。
但薑知音前腳到,後腳季清安的退婚書就跟來了。
“我們公子說,與薑大小姐的婚事就此作罷,至於先將軍的諾言,他會給薑大人一個交代。”
話音一落,所有人頓時驚疑,薑家主連忙請人去書房細細商談。
他一走,薑玉皎再也按耐不住,用力推了薑知音一把。
“你消失了半月,沒想到竟跑去季府了,肯定是你從中作梗,攪壞我的婚事!薑知音,你怎麼這麼歹毒!”
薑知音冷笑一聲:“姐姐怎不說將青山的狼放出之事了?”
薑玉皎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你!什麼狼啊?是你自己氣運不好碰見野狼,反倒怪我,我可從沒去過青山。”
忽聽身後低沉一聲:“大小姐,不要胡鬧了,林夫人還在病中等您侍候呢。”
薑玉皎一看那人是蘇明彥,氣惱哼一聲,不情不願地走了。
薑知音微微詫異,這個向來囂張跋扈的姐姐,何時這麼聽蘇明彥的話了?明明半月前她離家時,蘇明彥還對薑玉皎處處小心不敢得罪。
一道陰影投來,薑知音抬頭,見蘇明彥麵色陰沉,擋住她的去路。
“為何會去季府?”
“讓你等三日,為什麼亂跑?你知道我找你快找瘋了!”
薑知音心底冷笑,明明不愛她,卻裝得這麼像,若非恢複記憶,她怕是還被蘇明彥耍的團團轉。
“遇見了狼,季清安救了我,就這麼簡單。”
說罷,她轉身欲走。
蘇明彥拉住她的胳膊,擁進懷裏,語氣軟下來:“阿音,你還在怪我?”
“我說過跟她隻是逢場作戲,更何況我們十年的情感,不會被這一兩件事幹擾,對不對?”
他一手扣著薑知音的腰,一手撫著她的臉,呢喃低語幾乎要吻上。
薑知音一驚,大庭廣眾之下,他怎敢?
“你瘋了?這麼多人......”
她用力推開,心驚膽戰地看了看四周,可下人們皆低著頭,仿佛沒聽見也沒看見。
再細看,臉熟的下人少了很多,反而都是些麵生的。
薑知音步步後退,轉身跑開去找父親。
剛到書房,季家侍衛竹風正好從裏麵出來,路過她時說了一句:“二小姐所提之事,我家公子會考慮的。”
薑知音點點頭,推開了書房的門。
她同父親細細說了青山的事,遇狼被季清安所救,昏睡半月才醒來,言語間暗示有林夫人的手筆。
她沒提薑玉皎,隻因父親對她寵愛,她隻能徐徐圖之,先從林夫人下手。
可父親聽到林夫人,歎了聲氣,“你母親前幾日不知因何,突然犯了病,明彥已請了最好的大夫,最後仍無計可施。”
薑知音內心疑慮,像是有人提前打壓林夫人一般,但讓她更疑慮的是父親對蘇明彥的態度,便問起:“爹爹為何對他如此信任?”
薑父躺在椅子上,滿身疲憊滄桑之態。
“明彥是個好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自你出了事,他為尋你日夜不停歇地翻山走嶺,回到京城又將跟你有關流言蜚語處理得一幹二淨,由此可見他對你的情誼非同一般。”
他重重咳嗽兩聲,手帕上似乎咳出了血,薑知音擔憂上前,被他抬手製止。
“如今你母親生病,爹也老了,膝下無男丁,若非明彥裏外操勞,這個家可能維持不了多久。從前是爹誤會了你們,若他娶了你,替你們姐妹二人籌謀,掌管薑家也未嘗不可。”
薑知音神色暗了暗,上一世亦是如此,蘇明彥博得父親重用,和她成婚後掌管薑家,沒多久父親和林夫人便去世。
她不明白蘇明彥既然不愛她,為什麼還要執意相娶,最後甚至為了薑玉皎,不惜給自己設下圈套受辱。
這次,她不能、更不會嫁給蘇明彥。
但如今薑家所有人都向著蘇明彥,她不能坐以待斃,忽地想起竹風走時所言,“公子會考慮的”…
看來,隻能寄希望於季清安了。
薑父挪了挪身子,忽然問了句:“阿音,同爹說句實話,你姐姐退婚之事,可是你教唆季小將軍的?”
薑知音臉不紅心不跳,搖了搖頭。
薑父:“罷了,你此去青山一趟也知其艱險,便歸家安心嫁與明彥。但玉皎的婚事,改日我設宴,好好問問季清安。”
他操勞一生,隻想為兩個女兒找好歸宿。
薑知音看著他,心生些難過,爹爹,女兒要讓您失望了。
前世所經所曆,這兩樁婚事她定要打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