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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月不知情風月不知情
不發脾氣隻發財‌‌

第一章

為給傅延修醫病,我把自己賣進了窯場。

他含淚送我進去,承諾出人頭地之時一定風光迎娶我。

五年後,傅延修成了風光霽月的督軍。

卻背信棄義要娶大帥的女兒。

我帶著婚書悲憤登門,遭他亂棍打出。

“蘇晚,我知你重情義,如今隻有身家清白的女兒才與我相配。”

“我若娶了個萬人枕的妓子做太太,會被笑話的。”

“待我與大帥府結了親,再贖你出來,給你城外找處宅子,你我依然可做夫妻。”

他連妾的名分都不願給,好似我除了跟他別無選擇。

可傅延修不知道,窯場有一車夫苦守我五年,我已答應嫁給他了。

他來贖我那日,便是我們成婚之時。

......

被傅延修推進屋裏死死壓住的時候,我還有些錯愕。

在他出差之前,他還對我嫌惡無比,可現在卻伏在我身上喘息。

一切安靜下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蘇晚,如果我說不娶你....你不會跟我一哭二鬧三上吊吧?”

我瞬間愣住。

傅延修替我吻去不自覺淌下的淚。

用著最親昵動作,說出最薄情的話:

“你該明白,不會有人願意娶個妓子做娘子的。”

“你也該明白,你既然選擇當妓子,我們之間的姻緣線就早斷了。”

傅延修在勸我認清現實。

他知我自小性子就倔,隻肯認婚書上的死理。

卻不知,那一千八百多個屈辱夜,足夠磨斷我的棱角。

就像現在,即使心痛到窒息,我也隻敢壓著哽咽點頭。

“不會和您鬧,先前督軍將我亂棍打走時,我便曉得您意思。”

“我不會再向您求名分了。”

傅延修陷入沉默。

緩了幾秒,又展臂將我拉進懷裏。

“等忙完婚禮我就去贖你,到時你在城外挑處宅子,你我依然可以做夫妻。”

他說罷翻身下床穿戴。

掃到我腿間血跡時,跟著嗤笑了一下。

“蘇晚,你還真會討好男人。”

“怎麼還將窯場裏的把戲學了來,你接客都快六年了,還在我麵前裝什麼處子呢?”

可我是因誰當了妓呢?

心像被人狠狠地攥,我痛到眼淚撲簌不停。

傅延修不知道。

他走後,我被窯場一位從未露麵的金主包下,無人敢闖我閨房。

偶爾有借酒滋事的,也會被窯場的車夫驅趕。

所以,傅延修是我頭一個男人。

而這奪了我初次的男人,卻同歡場恩客一樣嗤笑我的肮臟。

從前我最怕傅延修誤會,總會搶著解釋。

唯獨這一次,破天荒沒有張開口。

“對了,明天淩雪生日,你去唱麻姑獻壽。”

江淩雪是大帥府的女兒,是他不日便要迎娶的妻。

我是北平出名的妓,更是洋場有名的伶。

但那都是被歡場逼出的技藝。

為了試膽,媽媽請來的師父曾扒光我衣裳,要我跪在老少爺們兒跟前吊嗓。

從此唱戲成為我噩夢,念及半字都會遍體生寒。

傅延修知道我對唱戲有多麼恐懼,卻還是照常說:

“我已經答應了淩雪,蘇晚,別讓我作難,你也不想我得罪大帥府丟前途,對麼。”

“....對。”

我垂下眸。

傅延修如釋重負,跟著俯身吻了吻我額頭。

“真乖,想吃什麼?近來的蟹特別新鮮,吃釀蟹好不好,我現在就命人去買。”

傅延修不容我拒絕。

喊來的手下沒出一盞茶的功夫,便火急火燎送來釀蟹。

我卻難以下咽。

“謝督軍抬愛,但蘇晚人微,配不得蟹,隻吃這盤雲片——”

糕字還未說出口,我便被傅延修狠狠推開。

力道之大令我瞬間撞向床柱,那日尋他要說法挨的棍傷未愈,傷口迸裂,濺出血花。

見我衣衫染紅,護著雲片糕的傅延修臉色微變。

嘴上卻還是冷冰冰罵了句:

“哄你幾句,倒還擺上臉子了。”

“真是山豬吃不了細糠。”

“....”

我在男人鄙夷目光中苦澀而笑。

我吃不了蟹的。

一吃便會呼吸困難,全身起疹。

少時曾嚇壞過傅延修。

那時他哭著對我說,這輩子都會看好我,絕不讓我沾半點蟹腥。

隻是我沒想到,他竟忘得如此之快。

然而,不等我從回憶中抽身。

門外又響起一陣馬蹄的嗒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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