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明誠卻讓人不斷送來外麵的食物,不用想也知道,是為了讓我養胎。
我盡力吃飯隻吃七分飽,飯後多走動,卻還是無法變瘦。
我不僅開始焦慮,看著鏡子中肥碩的自己,一日比一日焦急。
買菜的路上,旁人不斷朝我投來異樣的目光,仿如淩遲。
他們一開始還會避開我小聲議論,到後麵,更是堂而皇之,叫我肥婆。
我再也不願踏出院子一步。
隻在院子裏走動,想努力瘦下去。
不能出門買菜,我就開始在院子裏試著折騰廚藝,什麼酸菜包子,燉排骨,地三鮮......
我找到了我的樂趣。
左右我現在懷孕,一時無法減肥,幹脆在家自己做些健康營養的菜品。
奶奶每次嘗過都誇我:“做得比供銷社賣的還好吃!”
那一刻,我心裏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滿足。
我開始每天天不亮就去縣城賣包子。
不知不覺,我也攢下了一筆很厚的存款。
而陸明誠雖然不斷給我寄著各種禮物,卻一直都沒有回來。
一轉眼,又到了梅雨季。
奶奶的腿疼得厲害。
我翻著陸明誠留下的舊書,意外發現了一本泛黃的《穴位入門圖解》。
像是找到了寶貝,我每天給奶奶不斷揉捏。
一個月後,奶奶的腿真的沒那麼疼了。
“你真是我家的福女!”
奶奶更覺虧欠,索性把家裏的鑰匙通通都交給我掌管。
日子在忙碌中過得飛快。
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和麵,調餡,蒸包子,挑著擔子去鎮上賣。
孩子很貼心的,沒在肚子裏繼續鬧我。
而我幹完這些活,出一身汗,反而勤快了許多。
一轉眼,幾個月過去。
我身上的贅肉,在日複一日的勞作和清淡飲食中,悄悄地消失。
這天傍晚,我剛從山下挑水回來,險些撞上人。
我踉蹌一步,那人立刻扶住我。
是陸明誠回來了。
他陌生的看了我一眼就要走,我放下水桶,忍不住出聲:“你回來了。”
陸明誠迷茫回頭,看我半晌。
過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開口:“你是許禾?”
他聲音裏帶著不可置信。
我的心,輕輕一顫,他不認識我了?
他又將我從頭看到腳,最後停在我微隆的小腹上,眼神驟然一緊:“懷孕還幹什麼活?”
說著,他立刻接過我手裏的水桶。
回去的路上,我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直到快進家門時,他才開口:“瘦了。”
“也好看了。”他臉頰發紅。
我心口猛跳,臉上有些發燙。
他沒再多說,隻是越過我,進了屋。
之後幾天,他待我,終於有些不一樣了。
他仍舊不愛多說話,去總偷偷會看我,帶著一種發懵的迷茫。
我忍不住心裏雀躍,半夜問他:“對比從前的我,現在的我,是不是更好?”
可他卻皺眉:“你想多了。”
我心裏再次低落下去,可又鼓勵著自己,男人都是說謊騙人的。
誰不喜歡更能幹漂亮的老婆。
可這個想法還沒有持續一天,第二天一早,他便帶了本書給我。
《孕期的減肥對身體的壞處》,我知道,他是認真的了。
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在他心裏,都不是好的。
隔天下午,陸明誠帶著一個燙著時髦的卷發的姑娘回來。
在陸明誠去給家裏打水時,她走到我麵前,上下打量我。
“看樣子,你也快生了,有些事情你該知道了。”
女人揚起下巴,從精致的皮包裏拿出一個紅色的小本子遞給我。
我打開一看,陸明誠穿著西裝,身邊站著的正是這個女人,她笑得開懷。
下麵還有一個鮮紅的結婚印章。
他和跟前的這姑娘結婚了?
對方向我逼近一步:“明誠當初因為重傷,不得不找了你這麼個鄉下女人衝喜。”
“現在我回來了,你也該識趣點滾了。”
“識相的,別等明誠回來,大家難看。”
她說著就就去找陸明誠了。
我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早就該明白,像我這樣的身份,哪有這麼好的運氣都高攀上這麼優秀的他。
我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女人,更不想當別人口中不知廉恥的小三。
他有他的合法妻子,那我算什麼?
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對,我是來衝喜的。
一個工具罷了。
當晚,我就趁著陸明誠出門,給奶奶留了一段我自己主動離開的字條,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