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跌跌撞撞得被他扯出包廂,他將我抵在牆上,諷刺道:
“丁柳,當年裝得那麼純,現在怎麼騷成這樣?”
見我偏過頭不說話,沈澤川捏住我的下巴逼迫我轉頭:
“怎麼不說話?兩千還不夠你開口的?那我再加兩千,你和我重溫一下那晚如何?”
令我羞恥的回憶又湧上心頭。
十年前,我喜歡沈澤川,喜歡當年那個俊朗,與眾不同的男孩。
不知為何,我的心思被他知曉,他竟主動接近我,我們的關係也日漸親密。
那晚暴雨夜,我被困在他家,孤男寡女,我羞澀得想冒雨逃走。
卻被他按在草垛,呼吸滾燙:
“你不是喜歡我嗎?今晚留下,我做你的男人。”
我放下推拒的手,與他一夜纏綿。
我以為是感情的終成正果。
可一個月後,我的孕檢單被釘在村口祠堂,他笑著對我爸說,
“沈村長,你可真蠢 ,送走超生的小女兒,把不知廉恥的大女兒留在身邊。”
“那晚她啊,可是張著腿求我睡她,還懷上我的種,你現在該後悔留下她了吧?”
那一刻,我從才知道,他喜歡的人,是我的妹妹丁雪。
妹妹是超生的,所以爸爸扯謊她是親戚留下的孤女。
可我們愈發相似的樣貌讓村裏傳出了猜忌的聲音。
為了保住村長的職位,爸爸在妹妹高中時,將她送給了家中缺孩子的舅舅。
妹妹心中不願,在半途逃下了車。
徒步回家時,卻被歹人拉到樹林裏強暴,找到她時,已經沒了生息。
這件事一直是我們心中一根刺,想起來便會牽著四肢百骸都在疼。
可老天沒有懲罰我們,沈澤川卻做了。
他玷汙了我的身子和名節, 讓我成了村裏人人嘲諷的蕩婦破鞋。
他氣死了我的爸爸,讓他村長的位置真的做到了頭。
而我們的兒子,得了心臟病,需要大筆的錢醫治。
於是我的餘生,不得不為了讓兒子活下去而賣身。
用我一輩子贖罪,應該夠了吧?
思及此,我用力推開沈澤川,淡聲道:“沈澤川,我和誰睡都可以,就是不能和你睡。”
沈澤川一愣,繼而嗤笑道:“丁柳,你真以為我想睡你?”
“這麼臟,配爬我的床麼?”
是啊,我就快臟了,和林子裏的丁雪一樣,腐爛在泥土裏。
這也是沈澤川所希望的吧?
我心中發酸,不欲與他爭執,抬腳想走,沈澤川還欲攔著我。
心中生起不耐,身後卻突然傳來女人輕柔的喊聲:
“澤川,你真的在這裏?”
我扭過頭看去,來人穿著材質上乘的連衣裙,麵容秀麗,很有氣質,一看就是千金小姐。
與風塵的我對比強烈。
沈澤川見到他,明顯一慌,一改剛剛咄咄逼人的態度,拉過她柔聲解釋:
“南夕,我談生意不得不來這裏,你別生氣。”
孟南夕笑道:“傻澤川,生意場上我都理解,哪會生氣?”
話落,她扭頭看向我,問:“這位小姐是?”
沈澤川隨意道:“以前同村鄰居,現在來這裏做舞女,我碰到聊幾句。”
孟南夕露出惋惜的神色:“這麼漂亮的女孩,怎麼來做這個活。”
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又怎會懂底層人不得不嘗的苦。
更何況,我如今這樣,都拜她身邊人所賜。
“澤川,你公司不是缺人麼?不如幫幫她吧”
沈澤川聞言,愣了愣,勾唇笑道:“一個妓女招到公司,不得把裏麵攪的臭氣熏天,我才不要。”
我自嘲一笑:“那我這樣的人,就不打擾沈總和沈夫人了,先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