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玄好像也想到了這裏,有些尷尬地放下手。
“你們這裏吵嚷什麼呢?”
護士怒氣衝衝地進來看到滿地狼藉。
愣了幾秒鐘後火氣更大: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你老婆都懷孕了,頭一個月正是危險的時候,你還敢和她摔盤子砸碗?”
“什麼?”
江玄是喜,我是驚。
結婚時,江玄就和我約法三章,叫我絕不能懷上他的孩子。
就算每次例行公事也一定會做好措施。
可是這一次?
見我看過來,江玄一瞬間收斂了嘴邊的笑。
繃著臉故作不悅:
“看我做什麼?既然你這麼想給我生下一個孩子,那我隻好勉為其難的實現你這個願望了。”
說著,他紆尊降貴的打掃了地上的狼藉,並表示要再給我做一碗。
宋安安推門而入,將搞不清狀況的護士退出去,滿臉愧疚:
“是那時候你進醫院時查出來的。”
“但是事情一件接著一件,我來不及告訴你。”
“本來是想著找個江玄不在的時候悄悄和你說,誰知道陰差陽錯的......”
宋安安見我不說話,坐立不安的,等了一會兒推推我的胳膊:
“你,你是怎麼想的啊?”
“我不知道。”
疲憊合上雙眼,第一次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倘若這個孩子可以早來一年半載,或許不會麵臨如此尷尬的境地。
自由和母性在腦中交替打架。
“算了,事已至此,還是等著江玄回來再商量一下。”
可江玄再也沒有回來。
托公司八卦群的福,許多視頻和照片不請自來。
昏暗的燈光下,江玄躺在嬌嬌腿上,雙眼迷離。
美人蔻丹如血,撚起一顆剝了皮的葡萄正要喂進他嘴裏。
江夫人推門進來的時候,剛好看到這張照片。
但她不愧是見過大世麵的人,臉不紅心不跳的坐下來擺出一副好婆婆的長輩模樣。
“這孩子來的突然,但幸好你已經卸下了公司沉重的擔子。”
“我看這個醫院什麼都沒有,為了你和孩子著想,不如美中婦產醫院更加權威。”
不止權威,它更是江氏旗下的私人醫院。
“媽這是想反悔,不打算放我自由了?”
“這叫什麼話?你懷的孩子可是我們老江家的獨苗。”
“你放心,等小玄回來了,我一定好好說說他,絕不讓你和孩子受委屈。”
這種保證隻夠哄哄小孩子。
“好了,紀青,你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
江夫人見我不搭腔,火氣也上來了。
皮笑肉不笑:
“等我外孫周歲的時候,我會將江氏百分之一的股份轉給你,這也是小玄的意思。”
“我們對你仁至義盡,你就不要不知好歹了。”
江夫人摔門而去。
我看著病房蒼白的天花板,不由自主笑了出來。
當年江先生臨終將江氏托付在我手裏時並未挾恩圖報,隻是許諾給我百分之五的股份。
是江夫人害怕我奴大欺主,強迫江玄娶了我,導致我這三年生不如死。
這百分之一的股份送給我,與其說是恩賜,不如說是羞辱。
他們不過是拿捏我懷了孩子,打定我自此會受困於江家。
因為年齡,我忍受江玄三年屈辱。
現在我不想再因為孩子,搭上後半生的幸福。
蒼白著臉,我將那裝著胚胎的泡沫箱子扔在江家老宅的大門口。
連帶著那隻總助聯係我的,不斷震動的手機一齊扔到大門口的噴泉中。
此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