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外避禍的第五年,我收到慈善晚會發來的大合照。
母親和婆婆並排落座,丈夫站在後麵畢恭畢敬。
正因為一家人相處融洽而感到欣慰,突然發覺母親脖頸上戴的竟是珍珠。
再放大照片,發現她眼底竟藏著深深的驚恐。
不對,我江城首富的親媽對珍珠過敏這事無人不知,誰會整這種惡作劇?
正當我存疑之際,突然刷到一則新聞。
我五年前拍下送給我媽養老的那處莊園,現在竟成了婆婆的農場。
而在門口清掃雞糞的仆人裏,居然看見了我媽佝僂的身影?
......
新聞長達十多分鐘。
越往後看越覺得不對勁,尤其在采訪視頻裏話筒對準婆婆梁馨然,她捋頭發露出袖口的玉鐲。
這不是奶奶傳給我媽,沈家女主人的象征嗎?
怎麼會落到梁馨然這個外人手裏?
鏡頭前,梁馨然雍容華貴,跟七年前大包小包進城的樸素婦人大相徑庭。
“我兒子是孝順,送我這處莊園養老,更是祝賀我繼任沈氏慈善基金會主席的禮物。”
心下一驚,我趕忙撥通基金會負責人的電話。
“您是說沈夫人嗎?她早就以身體不適不能勝任為由,把主席的位置讓出來了啊!”
身體不適?
我媽常年爬山跳舞,在國外我也時常吩咐陪嫁朱媽給她燉補品。
每年的體檢報告我都親自過目,怎麼可能身體不適?
想到這兒,我立刻給朱媽打了個電話。
可對麵隻響了幾下便倉促掛斷,再打過去也是同樣。
心中不安驟然放大。
母親的電話無人接聽,朱媽也似乎陷入什麼困境,還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我迅速點來聊天框,邀請丈夫梁崢視頻通話。
響了半分鐘才接通。
梁崢驚詫帶著不耐的臉出現在屏幕裏。
“老婆?國外現在不是淩晨嗎?隨意給我打視頻不怕被仇家定位?”
當年梁崢深陷經濟糾紛,我作為公司法人也是深愛他的妻子,決定替他頂罪入獄。
出獄後遭仇家追殺,被迫轉移到國外避難。
“我問你,慈善晚會上我媽為什麼戴的是珍珠項鏈?我明明吩咐人訂了一套祖母綠的…為什麼會出現在你媽梁馨然那兒?”
“你尊重點,那是你家婆…”,梁崢不耐地白了我一眼,“還有,什麼你媽我媽的不都是一家人嗎?我媽喜歡祖母綠讓給她怎麼了?憑什麼什麼好東西都讓你們姓沈的拿了?”
嘴邊的“我媽珍珠過敏“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梁崢便掛斷了視頻。
我氣到胸悶,咕咚咕咚喝了兩口冰水強迫自己震驚。
果然說日久見人心!
想當年梁崢要入贅,我還顧及他的麵子選了平嫁。
我父親早亡,母親獨自將我撫養長大,他發誓會將我媽當成自己親媽愛護。
沒多久,他便將鄉下的親媽接回城裏居住。
我看著麵前衣著樸素的中年婦人也沒多想,多個人多雙筷子罷了。
梁馨然住進來後一直安分守己,平日裏當管家操持家務,不愛出風頭也不喜奢華。
我看她人不錯,在慈善基金會給她當了個掛名理事,她百般推脫後拗不過我。
後來我被仇家追殺被迫出國,她哭得比我親媽還難過。
沒曾想才過去五年,外頭的世界天翻地覆。
正此時我突然接到消息,一直不肯放過我的仇家於昨夜病故。
朱媽的電話響起,那頭她壓著聲音語速很急,像是怕被人發現。
“小姐您趕緊回來吧!老夫人珍珠過敏進醫院了!”
回國後我誰也沒通知,打車直奔朱媽發的定位。
一路上手機卻反複響起,除了梁崢母子倆的電話信息,便是原蕊集團的股東發來慰問。
問我什麼時候回來主持大局。
更有甚者,直接把新城發展項目的方案發過來,希望我能出麵終止。
我粗略看了眼,發現這項目耗資巨大,跟後期收益並不成正比。
就是個虧本的買賣。
可此刻我並沒有處理工作的心思,回信息稱一切按兵不動,等我回來再議。
抵達目的地後我下車,被眼前破敗的住院大樓驚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