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細問這湯藥究竟是什麼,下一秒小腹傳來陣陣疼痛。
季宴辭紅著眼拉起我的手「阿錦,疼一會兒就好了。」
額頭的汗珠細密如雨,意識朦朧間我似乎聽到一群太醫說。
「季將軍,恐怕夫人再難有孕了。」
季宴辭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可他難道忘了是誰逼著我喝下這碗湯藥的嗎?
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悠悠轉醒。
「為什麼。」
季宴辭替我擦去眼角的淚珠「我不會給任何人傷害你,利用你的機會。」
長線仙的尋蹤覓跡之術在心無所念時,可以隨心使用。
可一旦愛上一個人,就隻能通過懷孕來施展。
所以曆代長線仙聖女都不被允許與異性接觸。
可上輩子季宴辭為了尋找白月光偷偷混入了族中。
他為我種下滿山的向日葵,在雪原九死一生隻為我說想見一見天山雪蓮。
明明是不可一世的將軍,卻在我麵前俯首稱臣。
他設計與我相愛。
我不顧一切與他回府,他要我為他尋覓白月光的蹤跡。
我這才知我們的愛從始至終都是一場算計,可我已經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他。
當他得知我今後隻能通過懷孕來尋蹤覓跡時,季宴辭沒什麼表情。
一碗婉藥下肚,我已經從抗拒變得麻木。
十年間,季府的後山上已經開滿了彼岸花。
每一株彼岸花下,都是我那未成形的孩子。
這藥於我而言,如同白水一般無味,可今日的藥,卻格外苦澀。
「我對你已經沒有用了,放我走吧。」
季宴辭扶起臉色蒼白的我,像是抱住了什麼易碎的珍寶。
「這輩子我們好好過日子,我不找別人了,阿錦,我隻要你。」
笑著笑著眼淚就不爭氣的落了下來,季宴辭,如果你沒有殺我全族,我們還有可能。
可選擇,我已經愛不動了。
「夫人整日鬱鬱寡歡,將軍都擔憂的消瘦了不少。」
「將軍這樣殺伐果斷的人,卻日日站在夫人門口傷神,前些日子眼睛都哭腫了。」
我聞言有些動容,季宴辭半月前上了戰場,起初我盼著他戰死,那樣我就可以解脫了。
可如今,心中的擔憂在瘋長。
因為我知道。
他急著上戰場,隻是因為前些日子陪他進宮時,我隨口說了一句。
「西域新進貢的瑪瑙真好看。」
他便急著用軍功來為我換些什麼。
這日聽聞季宴辭凱旋歸來,我早早坐在院子裏假裝賞花。
隻是想看看他有沒有受傷。
季宴辭的馬尾在風中搖曳,意氣風發,少年將軍莫不如此。
可我眼神暗了暗,他的身後,跟了一個嬌滴滴的女子。
那女子我是認識的,她就是上輩子季宴辭找了十年的白月光。
突然想起那日他說再也不會找別人了。
我自嘲的笑了笑,隨後將早就縫好的平安符扔進了池子。
假裝從來沒有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