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從醫院回來後,我渾身提不上一點力氣。
坐在顧硯行的電腦前,我不斷調整呼吸。
這些年我一直懷疑害死我父母的人是童悅。
因為我調查,童悅家本身就涉黑,她幾乎是京海地下勢力的大小姐。
正因如此,她身上的疑點最大。
這幾年我除了專心學業,其他精力幾乎都在調查凶手上。
可笑的是,我每次發現的蛛絲馬跡,都會第一時間告訴顧硯行。
那時他將我接回家,緊緊把我抱在懷裏。
“媛媛,我和你爸爸是至交好友,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一起幫你爸爸媽媽報仇的。”
他是我的救贖,將我從瀕死邊緣拉回來的人。
眼淚撲簌簌地打在他的鍵盤上。
我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直到在他的電腦裏發現了一個以love命名的設密碼的隱藏文件夾,我才壓抑住情緒。
我第一反應輸入了童悅的生日,果不其然順利進入。
裏麵幾乎全部是童悅的照片,以及她的畫稿。
通過他們的合照時間看,他們十年前應該就已經認識。
原來和我在一起的這些年,他陪著童悅去了瑞士、日本,看了極光、雪山。
他們在白雪皚皚中相擁親吻,在神山聖湖邊十指相握祈福。
這些年,每一次我想和他一起旅行,他總是一個累字打發我。
原來除了在床上,他的精力都給了最愛的女人。
我翻遍電腦也沒有找到和父母死亡相關的任何證據。
我絕望地抱著腦袋流淚。
眼前似乎彌漫了大片的猩紅,和父母殘缺的軀體。
我在摧殘中絕望地看著父母從鮮活變成小小的塊。
而他們在死亡的過程裏,也親眼目睹了最愛的女兒被輪番折磨。
我不相信顧硯行會將證據處理得這麼幹淨。
如果不在家裏,那麼可能就是在公司。下午我帶著他喜歡的咖啡,一路來到總裁辦門口,見秘書處空無一人。
我還在疑惑,卻聽見裏麵傳來了顧硯行的沙啞的聲音。
“悅悅,這樣舒服嗎?不舒服要告訴我。”
透過門縫,我看到顧硯行單膝跪地,將童悅的腳趾含在嘴中。
我眼中救贖的神,也會有卑微如狗的樣子。
“硯行哥,我想你像視頻裏那樣瘋狂......”
“我不舍得,你又不是那個被綁匪睡爛的臟貨。”
童悅抬手拉著顧硯行上身僅有的領帶,讓他以舒服的姿勢貼近。
“要不是當年硯行哥告訴我他們家的地址,我也不能那麼快地出了惡氣。”
童悅的聲音逐漸斷斷續續。
“都怪該死的綁匪色 欲熏心,讓你意外救了那個小賤人,不過,天才畫家變成了我漫畫裏的主角,從前追捧她的人,現在隻想看她下賤的模樣,還真是過癮。”
果然,果然是這樣,舉著手機錄像的手止不住地顫抖。
顧硯行,就是幫凶,而我竟然因為自己的過去,卑微地愛了他這麼多年。
收起手機,我想轉身離開,不想卻碰到了門口的花盆發出異響。
我心神大亂,加快腳步,連電梯都顧不上等,快步朝消防通道而去。
可我氣喘籲籲地跑到公司樓下時,卻看見已經扣好襯衣扣子的顧硯行。
正目光森寒地盯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