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行將我抱上車,熟門熟路地趕往醫院急診。
一路上我疼得迷迷糊糊,腦海裏是十八歲,我剛取得漫畫大賽一等獎的時候。
比我大一歲穿著搞定禮服的第二名女孩,攔在我麵前,摔了她手裏二等獎的獎杯。
“你是不是很得意?”
其實我剛在領獎時,才知道她就是網絡評選中,與我緊咬票數的選手。
“你有病嗎?”
我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
“天才少女?嗬,這年頭最容易殞命的就是天才。”
我被她眼裏的惡毒嚇蒙了。
“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這麼沒素質的女孩兒?”
拿著鮮花的爸爸出現,將我護在身後。
緊跟而來的媽媽也握住了我的手。
童悅看我們一家三口的眼神又嫉妒,又厭惡。
就在記憶的畫麵即將崩碎時,我好像看著那一年的童悅,走向的男人背影幾乎和顧硯行一模一樣。
醫院裏,醫生熟練地替我檢查。
“怎麼回事,不是說過不能太激烈,你這小姑娘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
我恨不得蜷縮成一個鵪鶉。
就在這時,顧硯行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他離開前我隱約聽到了“阿悅”兩個字。
他再次回來,滿臉歉意。
“媛媛,公司出了急事,你一個人可以嗎?”
我想起剛才醫生的話。
“你這不像是黃體的問題,做個彩超吧,有可能是懷孕了。”
我想出口阻攔,他根本不給我機會。
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想起他手機裏與童悅的聊天記錄。
整整173段我與他的激情視頻,我才知道,從第一次他中藥,就是一場騙局。
我在他的手機裏看到了童悅傳給他的漫畫手稿,一個女孩被蒙在鼓裏愛上自己殺父仇人的故事。
女孩以為的獻祭,以為的愛情,都是男人的遊戲。
裏麵大量我與他沉溺的畫麵,有在野外,有在車上,甚至在男主的辦公桌上的。
隔著總裁辦單向玻璃,女主死死咬著唇,盯著隨時可能被敲開的門,渾身顫抖。
這些場景幾乎都是寫實,而女主的五官,赫然就是我。
如童悅所願,天才真的隕落了。
爸爸媽媽慘死以後,我的手就無法拿起畫筆。
不僅隕落,還淪為了仇人的玩物。
“確實懷孕了,不到五周,你要是想留下這個孩子,就該知道點分寸。”
醫生看著檢查結果,語氣並不溫和。
畢竟我是她的常客,經常因為顧硯行將我弄傷而出現在這兒。
我撫摸自己的小腹,艱難開口。
“醫生,我想預約半個月後的流產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