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致庭車禍失憶後,唯獨忘了白青妤。
他認定她的死對頭葉琍琍才是他愛了七年的人。
謝致庭為白青妤折的999隻千紙鶴,成了她死心的倒計時。
曾經他為她折鶴祈福,如今她拆鶴祭奠愛情。
第一次拆開千紙鶴,是她和謝致庭約定俗成的初雪紀念日。
可等來的卻是手機屏幕上葉琍琍和謝致庭比著心,倆人笑得發膩。
第二次拆開千紙鶴的翅膀,是在學校公告欄前。
白青妤對陣葉琍琍。
不知為何她的器具被檢測出了問題,決賽資格被當場取消,全校通報。
她衝去找謝致庭解釋,他卻嫌惡地說:“輸了就是輸了,別再鬧了。”
第三次拆千紙鶴,是在倆人的秘密基地。
葉琍琍和謝致庭睡在她親手布置的床上,牆上的婚紗照也換成了他們的。
她拿出千紙鶴拆開,裏麵是謝致庭熟悉的筆跡:“青妤,別怕,以後有我保護你。”
她走到謝致庭前,將它撕成碎片。
謝致庭眉頭皺緊,卻轉身接起了葉琍琍打來的電話,語氣瞬間溫柔:“嗯,到家了就好,乖,早點睡。”
......
最後一次拆千紙鶴,是在倆人的對峙中。
葉琍琍在訓練館的樓梯間摔斷了腿。
監控死角,白青妤隻能任由葉琍琍淒厲指控。
謝致庭將她粗暴地拖離人群,塞進車裏。
白青妤百口莫辯。
一路疾馳,最後停在江邊無人的堤岸。
“白青妤,” 他熄了火,車廂裏隻剩下他壓抑著怒火的喘.息。
他解鎖手機,然後猛地將手機懟到她眼前。
屏幕上,赫然是一張照片。
少女沉睡的側臉,被子滑落肩頭,肩窩處那顆紅痣清晰可見。
他曾說:“青妤,你睡著的樣子像個小天使。我要藏起來,隻給我一個人看。”
而現在,這成了他刺向她的刀。
“看清楚了嗎?”
謝致庭的聲音猶如淬著寒冰,“葉琍琍的腿受傷了,現在立刻去給她下跪道歉,承認是你推的她!否則......”
他手指懸在發送鍵上,“我就把這些照片,發到學校論壇,發到每一個群,讓所有人都看看,你脫光了是什麼樣子!”
白青妤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她看向眼前這個陌生到令人心寒的男人。
她想起大一那年,上課途中,她急性闌尾炎。
是那個清瘦的少年,背著她在瓢潑大雨裏跑了三條街衝進醫院。
他渾身濕透卻死死抓著醫生的手哀求:“救救她!快救救她!”
她想起十八歲生日,他笨拙地做了個醜醜的蛋糕,上麵歪歪扭扭寫著“青妤要一直快樂”。
她想起七周年紀念日,他在漫天煙花下單膝跪地,將一枚銀戒套在她手指上:“青妤,等我們結婚,給你換鑽戒,最大的!”
可如今呢?
為了葉琍琍一句誣陷,他毫不猶豫地將她推上審判席。
為了葉琍琍想要的氛圍,他輕描淡寫地摘下了她母親的遺照。
為了葉琍琍的自導自演,他不惜拿出她的私.密照片,逼她向她下跪認罪。
心口像是被揉.捏碾碎,痛得她無法呼吸。
她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那些洶湧的情緒......
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原來,心死真的隻是一瞬間的事。
白青妤忽然覺得很累。
她異常平靜地迎上謝致庭冰冷的目光。
“謝致庭,” 她的聲音奇異地沒有一絲波瀾,“你發吧。”
謝致庭瞳孔驟然一縮,似乎沒料到她會這樣回答。
白青妤卻不再看他。
她慢慢低下頭,從隨身的小包裏,拿出了最後一隻千紙鶴。
那是第999隻,最大,也疊得最精致。
她小心翼翼地拆開它脆弱的翅膀,撫平褶皺的紙張。
上麵是他為她寫的祝福,力透紙背,帶著他慣有的張揚和期待:“青妤加油,拿下全國冠軍指日可待!”
加油......嗬。
她看著這行字,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
然後,她慢慢撕開。
“照片你發吧。” 她聲音輕得像歎息,“謝致庭,千紙鶴拆完了。”
她頓了頓,隻留下最後一句:
“我們.....也結束了。”
車門關上,隔絕了兩個世界。
白青妤迎著獵獵江風,卻走得異常堅定。
她掏出手機,指尖輕點:
“小叔,我接受爸爸的安排,回德國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