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日，裴褚休派人過來。

“上仙，這是仙君讓小仙送過來的鮫紗。”

莊灼音接過來覆在臉上，法器終究不能和眼睛相比，受不得強光。

戴上鮫紗之後，莊灼音被光線刺痛的眼睛舒服了不少。

她忍不住抬手撫摸上鮫紗，莊灼音不明白。

她不明白，為什麼裴褚休不相信自己，因為薑雲期的三兩句誣陷就這麼傷害自己，但又要關心自己，給自己送過來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殿外傳來了薑雲期的聲音。

“灼音姐姐，這是孔雀一族送來的仙果，褚休說我喜歡，便全部給我了，但是我想到姐姐你也喜歡，特意送了一點過來。”

薑雲期跑進來，身上的裙子隨著她的動作蕩開，如同碧浪疊雪。

這衣服分明是鮫紗製成的。

自從五百年前大戰之後，鮫人一族隕落，這種由鮫人用淚織就的鮫紗就顯得異常難得。

薑雲期看見莊灼音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裙子上，便開口說道：

“姐姐，我這裙子是不是很好看？這是褚休送給我的料子，說是輕盈剔透、水火不侵，給我穿是最合適的。”

“我讓人做成裙子，還剩下了些布料，準備給靈寵做兩件衣服，誰知道褚休竟然將那些剩餘的布料要了回去，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門外傳來裴褚休的聲音，“我聽到了，你在說我嗎雲期？”

他語氣寵溺，一進來就將薑雲期摟進懷中。

“我和姐姐說你堂堂仙君還要找我要剩餘的布料......”

薑雲期的話說到一半，目光落到莊灼音眼前的鮫紗上，一副震驚的樣子。

她可憐兮兮地開口，“褚休，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又轉而看向莊灼音，“灼音姐姐，我真的不是有心炫耀，你不要怪罪我，更不要誤會褚休。”

莊灼音不自覺摸上眼前的鮫紗，

原來她所以為的名貴之物，隻不過是裴褚休從薑雲期那裏拿來的邊角廢料。

莊灼音淡淡地問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薑雲期看著莊灼音冷淡的表情，有些害怕地躲到裴褚休身後。

“褚休，灼音姐姐是不是生我氣了，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明天拍賣會我還沒跟姐姐說，姐姐會不會因為我的原因不去啊。”

裴褚休安撫地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溫柔地說：“沒關係，本君會跟她說的。”

在看向莊灼音的時候，聲音又恢複了冷淡疏離，

“明日本君和雲期要去拍賣行，你也一起去。”

莊灼音想拒絕，但是對上裴褚休那雙帶著不容置喙的眼眸，隻能點頭應下。

在裴褚休和薑雲期離開之後，莊灼音將臉上的鮫紗拿下來，自嘲地笑了一聲，捏了一個靈決將它點燃丟到旁邊的銅盆中。

莊灼音看著屋子裏麵的東西，有生辰的時裴褚休送給她的生辰禮物，也有兩人一起製作的各種小物件，或者是他去凡間曆練偶然得到送來哄她開心的小玩意。

她拿起一枚鐲子，這是初到天界之時，裴褚休送給她的。

彼時她正沉浸在父母離世的苦痛之中，是裴褚休過來安慰她，

“灼音，這枚鐲子是我母親的嫁妝，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

此後，這枚鐲子她便帶了多年。

......

莊灼音看著這些充滿回憶的物件，將它們全部丟進了銅盆中，

火焰舔舐著這些物件，所有的東西都慢慢變成了灰燼。

火光映照在莊灼音平靜地臉上，她看著這些東西，心中對裴褚休的感情也一起化為灰燼，再也不剩。

第二日，薑雲期拉著裴褚休來接她，看著馬車內親密坐在一起的兩人，莊灼音自覺坐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薑雲期靠在裴褚休的身上，看著外麵的景色，嘰嘰喳喳地說著。

“褚休，你看外麵的宮殿，好華麗。”

“那是武神的宮殿，下次可以帶你去看看。”

“那些女仙穿的好華麗！”

“那是母後為宴會挑選的仙娥。”

......

無論薑雲期說什麼，裴褚休都耐心地一一回應她。

莊灼音坐在角落中，看著親密無間的兩人，隻覺得這段路程太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