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強撐著起床,將那件禮服抖開,比她常穿的尺碼大了足足兩個碼數,這些天的折磨讓她比以往更加消瘦,這件不合身的禮服套在她身上鬆鬆垮垮,像個小醜一樣。
她知道這是喬悅笙羞辱她的手段,將禮服丟到一邊,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一踏入宴會廳,就有人注意到了宋知意,隨即四周便響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音。
“那不是顧總的前妻嗎?怎麼穿的衣服都是好幾年前的樣式了?”
“聽說顧總失憶了,隻記得喬小姐,宋知意現在好像在顧家當保姆呢。”
“嘖嘖,真是可憐,從顧夫人變成保姆,這落差也太大了,要是我肯定接受不了……”
這些聲音像針一樣紮進宋知意的耳朵裏。她低著頭,隻希望時間可以快點過去。
“知意姐?”喬悅笙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宋知意轉過身,看見她和顧瑾明站在一起,像是一對璧人。
這時,晚宴的合作方過來了,他朝顧瑾明遞了杯酒,又看見他身邊站著的喬悅笙,有喊人過來拿了一杯。
“喬小姐,也賞個臉唄?”
“她身體不太好,我替她喝吧。”說著,顧瑾明就要伸手替她接過這杯酒。
然而合作方卻攔住他,四十歲的老男人笑眯眯的,他故作神秘道,“顧總已經喝了我一杯酒了,這杯還要搶嗎?不如……”
他的眼神忽的落到站在一旁的宋知意身上,喬悅笙立馬會意,“讓知意姐替我喝吧?”
顧瑾明有些猶豫,但喬悅笙的手很快牽上來,於是他點了點頭。
宋知意也不說話,沉默地接下這杯酒。
起了這個頭之後,越來越多的人圍上來,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宋知意隻覺得頭暈目眩,胃裏火燒火燎的。她想拒絕,可喬悅笙已經將顧瑾明拉走了。
無奈之下,宋知意隻能繼續喝。很快,她就覺得喉嚨一陣腥甜,“噗”的一聲,一口血吐在了昂貴的地毯上。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
宋知意推開自己麵前的酒杯,跌跌撞撞地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正當她在洗手台邊吐的昏天暗地的時候,哢噠一聲,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宋知意沒有在意,然而淩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終於要抬頭的瞬間,那人猛地捂住她的口鼻,用力將她拖拽出去。
“救命——!”宋知意拚命掙紮著,但那人的力氣極大,幾乎要將她的胳膊擰斷。
然而這時,洗手間的門被人大力撞開,宋知意隻感到一陣風刮過,身上一輕,那個陌生的男人被人甩了出去。
是顧瑾明。
他的保鏢及時出現,將地上的人拖了出去。
“你不是……失憶了嗎?”空曠的房間裏,宋知意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地可怕,“為什麼救我?”
顧瑾明愣在那裏,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宋知意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兩人之間沉默許久,正當顧瑾明要開口說話時,門被一股蠻力撞開。
“不好了顧總!喬小姐她……不見了!”
“什麼?”顧瑾明立刻慌了神,他想都沒想,就指著宋知意,厲聲問,“不是讓你跟著她嗎?為什麼阿笙突然不見了?是不是你幹的?”
“我不知道……”宋知意愣住了,她根本不知道喬悅笙去了哪裏。
“你不知道?”顧瑾明冷笑一聲,“自從阿笙回來你就三番五次跟她作對,我都告訴你,我們之間不可能了,你為什麼還要傷害她?現在連綁架也學會了是嗎?”
看著顧瑾明那副焦急又不信任的樣子,宋知意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在他心裏,她永遠都是那個惡毒的女人,而喬悅笙,永遠都是無辜的受害者。
宋知意閉上了眼睛,再也不想爭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