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歌修養了幾天,傷口好的差不多了,她抬頭看向牆上的日曆,終於熬到離開的時候了。
剛拆下胳膊上的傷口,電話鈴聲突兀地響起,黎清歌盯著屏幕上閃爍的“何景舟”三個字,指尖微微發顫。
她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孩子的事,你也受到懲罰了,我不計較了。”何景舟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低沉而平靜,仿佛在談論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明天出院,我去接你。”
黎清歌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喉嚨發緊,卻隻是低低地應了一聲:“知道了。”
她的順從讓何景舟語氣稍緩,甚至帶上幾分罕見的溫和:“我現在在國外,給你準備了禮物。”
他頓了頓,像是在確認她的反應,“在病房裏乖乖等我。”
“好。”她輕聲回答,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電話掛斷,黎清歌緩緩放下手機,眼底一片冰冷。
病房門被推開,餘歲歡踩著高跟鞋走進來,唇角掛著譏諷的笑:“怎麼,後悔了?”
她歪著頭,故作惋惜地歎了口氣,“可惜啊,後悔也沒用了,我已經決定把景舟收回來了。”
黎清歌抬眼看她,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死水:“你要是就為了說這些話,就滾出我的病房。”
餘歲歡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即扭曲成猙獰的怒意。
她猛地逼近病床,指甲幾乎要戳到黎清歌的臉上:“黎清歌,你以為逃得掉嗎?我告訴你,我會讓你的未來變得無比悲慘!到時候你跪在地上求我也沒用!”
“是嗎?”黎清歌淡淡地反問,眼底閃過一絲譏誚,“那我拭目以待。”
餘歲歡被她的態度徹底激怒,胸口劇烈起伏,最終冷笑一聲,轉身摔門而去。
病房終於恢複寂靜。
黎清歌緩緩坐起身,腹部的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但那些看不見的傷痕卻永遠刻在骨血裏。
她動作利落地收拾好為數不多的東西,將藏在枕頭套裏的假身份證和機票小心地塞進口袋。
保鏢換班的時間隻有五分鐘。
她站在門邊,聽著外麵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隨後輕輕推開門,閃身而出。
走廊空無一人,她快步走向安全通道,心跳如擂鼓,卻異常清醒。
醫院外,冷風撲麵而來。
她抬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聲音冷靜:“去機場。”
車窗外的景色飛速倒退,城市的霓虹在夜色中閃爍,像一場荒誕的夢。
黎清歌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最後一條陌生號碼的信息清晰刺目……
“這個世界是一本書,而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餘歲歡為了走劇情設計的。”
她的指尖微微發抖,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終於確認了真相的冰冷憤怒。
機場燈火通明,人流匆匆。
黎清歌剛走進大廳,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便悄無聲息地靠近,低聲問:“黎小姐?”
她點頭,對方迅速遞來一個文件袋,裏麵是全新的護照和身份證明。
“紀先生安排好了,登機口在B12。”
“謝謝。”她接過文件袋,頭也不回地走向安檢。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卻又像是走向新生。
機艙內,黎清歌靠窗而坐,舷窗外的雲層在月光下泛著冷銀色的光。
她靜靜地看著,心境從未如此平靜。
手機屏幕再次亮起,最後一條信息映入眼簾——
“從現在開始,你的命運隻屬於你自己。”
她關掉手機,緩緩閉上眼。
這一次,她終於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