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歲歡的指尖死死掐著病曆單,紙張在她手中皺成一團。
她抬起淚眼看向何景舟,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景舟……醫生說我腎衰竭……我不想死……”
何景舟的臉色瞬間陰沉,他一把奪過病曆,目光掃過上麵的診斷結果,眼神驟然狠厲。
他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黎清歌,聲音冷得像冰:“去做配型。”
黎清歌的指尖微微蜷縮,喉嚨發緊:“我不會捐。”
“由不得你。”何景舟冷笑一聲,抬手示意保鏢,“帶她去。”
黎清歌被強行拖進檢查室,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她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裏蔓延。
她看著自己的血被抽走,心裏一片冰涼。
結果很快出來了,配型各方麵都很成功。
餘歲歡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病態的紅暈,她虛弱地靠在何景舟懷裏,聲音輕柔卻帶著勝利者的傲慢:“清歌,別擔心,這次手術不會有危險的……你和你的孩子……”
她的話戛然而止。
門口,醫生拿著報告單皺眉走進來:“何先生,黎小姐剛剛流產,身體狀況不適合捐腎。”
病房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餘歲歡的表情僵在臉上,她緩緩轉頭看向黎清歌,眼神從震驚轉為扭曲的憤怒,最後化作刻骨的恨意。
她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打胎了?”
黎清歌抬眸,不明白她為何如此激動,隻是平靜地回答:“是。”
下一秒,餘歲歡尖叫一聲,猛地從病床上撲下來,一把揪住黎清歌的頭發,狠狠扇了她幾個耳光。
“啪!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病房裏炸開,黎清歌的臉被打得偏到一邊,嘴角滲出血絲。
她還沒反應過來,餘歲歡已經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指甲深深嵌入皮肉,聲音嘶啞得像厲鬼:“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殺了你和景舟的兒子!”
黎清歌呼吸困難,眼前一陣陣發黑,她掙紮著去掰餘歲歡的手,卻因為虛弱根本使不上力。
她的喉嚨被掐得咯咯作響,臉色迅速漲紅,又轉為青紫。
何景舟察覺到不對,厲聲嗬斥:“拉開她們!”
保鏢衝上前,強行將兩人分開。
黎清歌脫力地跪倒在地,捂著脖子劇烈咳嗽,每一聲都帶著血腥味。
她的脖頸上一圈猙獰的掐痕,觸目驚心。
何景舟伸手扶起她,眼神複雜地看向她蒼白的麵容。
還未來得及開口,餘歲歡已經淚流滿麵地撲進他懷裏,將他撞得後退一步,黎清歌也被這股力道帶得踉蹌摔倒。
“景舟!她殺了你們的兒子!她怎麼能這麼狠心!”餘歲歡哭得梨花帶雨,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襟,“那是你的骨肉啊……”
何景舟的瞳孔驟然緊縮,醫生的話終於在他腦海中炸開。
她流產了。
他的孩子,被黎清歌親手殺死了。
怒意瞬間席卷全身,他瞬間失去了所以理智,猛地推開餘歲歡,一把掐住黎清歌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何景舟氣的咬牙切齒,緊緊咬住的牙齒
他怒極反笑,聲音低啞得可怕:“好得很……黎清歌,你真是好得很。”
他轉頭看向醫生,眼神陰鷙:“哪怕她流產了,這個腎她也必須捐,明天就手術。”
醫生麵露難色:“可是她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了這種手術了。”
“我說了,必須捐。”何景舟一字一頓,不容置疑。
黎清歌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
她抬頭看向何景舟,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痛苦和絕望,聲音也沙啞得不成樣子:“你憑什麼這麼對我……”
“憑你的命在我手裏。”何景舟冷笑,“等捐完腎,我們再好好談談孩子的事。”
餘歲歡站在一旁,眼中的淚水早已幹涸,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恨意。
她盯著黎清歌,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扭曲的笑,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你以為這就結束了?不……這才剛開始。”
黎清歌閉上眼,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