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陸雲景慌忙拉住秦枕月,“嫂子,我們走吧!”
秦枕月這才停手,陰沉著臉拽著陸雲景往外走,陸知序默默跟上,心裏一片冰涼。
車上,秦枕月的怒火仍未平息。她猛踩油門,車速越來越快。
“嫂子……開慢點……”陸雲景嚇得臉色發白,死死抓住安全帶。
秦枕月這才回過神,連忙去踩刹車——
“吱——!”
刹車突然失靈,車子猛地打滑,狠狠撞上了路邊的圍欄。
“砰!”
巨大的衝擊力讓陸知序眼前一黑。
刺耳的救護車鳴笛聲中,三人被送進了醫院。
陸知序傷得不嚴重,所以包紮完後就坐在了走廊長椅上,他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滲血,他卻感覺不到疼。
“啪!”
一記耳光狠狠甩在陸知序臉上。陸母麵目猙獰地揪住他的衣領:“你是怎麼照看雲景的?!他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饒不了你!”
陸知序麻木地承受著母親的打罵,連辯解都懶得開口。
急救室的門突然打開,醫生急匆匆走出來:“病人腎臟破裂,需要立即移植!”
“用他的!”陸父一把拽過陸知序,“他是大哥,應該的!”
護士匆忙檢查後搖頭:“血型不匹配,不能捐贈。”
“我來。”
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枕月臉色慘白地從另一間病房出來,額頭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浸透。
“秦團長!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不能捐贈!”護士驚呼。
秦枕月眼神堅定:“不用管我,隻要他能活下來。”
陸知序看著她被推進手術室,忽然笑了。
她可真愛他啊。
愛到連命都不要了。
他踉踉蹌蹌的起身,轉身離去。
接下來的日子,趁著他們都在醫院,沒人注意,陸知序白天在餐館刷盤子,晚上去紡織廠做零工。
粗糙的洗潔精把他的手泡得發白潰爛,但他不在乎。
家屬院裏的人都在議論陸雲景的手術有多成功,秦枕月的犧牲有多偉大。
陸知序充耳不聞,隻是默默數著攢下的錢。
終於夠讀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了。
陸雲景出院那天,家裏張燈結彩,像是迎接什麼大人物。
“嫂子,來我們家住吧。”陸雲景親昵地攬住秦枕月的肩膀,眼睛亮晶晶的,“你救了我,我也該照顧你。”
他低頭,不好意思地笑:“反正以後也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也不會有人說閑話。”
秦枕月的目光在陸雲景臉上停留了幾秒,嘴唇動了一下:“好。”
陸知序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這一幕,心口卻再也感受不到痛意了。
午飯後,陸雲景說要給秦枕月換藥:“我去買點紗布,馬上回來。”
半小時後,院門突然被撞開。
“救命……救命啊!”
陸雲景跌跌撞撞地衝進來,頭發散亂,衣領被扯爛,白皙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雲景!”秦枕月猛地站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一把將人拉住,“怎麼回事?”
陸雲景哄著眼眶,顫抖的手指指向陸知序:“大哥找人害我……那群人說要弄死我……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真的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