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見她睜眼,沈青舟立刻冷了臉色,“跑了三天,終於舍得回來了?”
他的手臂卻將她摟得更緊,聲音裏帶著壓抑的怒意:“記住你的身份!不過是個宮女,也敢要孤親自去找?下次再敢亂跑,你這雙腿就別要了!”
薑晚漁沉默不語,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沈青舟皺眉,伸手要掀她的衣衫:“真是蠢,自己跑出去還能把自己傷成這樣?讓孤看看後背的傷……”
“不疼。”薑晚漁側身避開,聲音輕得像歎息,“殿下還是去陪孟小姐吧,奴婢沒事。”
沈青舟怔住,心頭莫名一刺。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最終起身理了理衣袖,語氣恢複了往日的淡漠:“往後拂雪為妃,你為妾,安分守己,別妄想不屬於自己的位置。”
薑晚漁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不會有以後了。
很快,她就能永遠離開這個牢籠。
沈青舟走到殿門口,突然回頭看了一眼。
床榻上的薑晚漁安靜得像個瓷娃娃,陽光透過窗欞灑在她身上,卻照不進那雙黯淡的眼睛。
他心頭沒來由地一慌,卻隻當是錯覺,大步離去。
薑晚漁休養了兩日,便被管事嬤嬤催促著去布置東宮。
“再過三日便是殿下大婚,必須得布置妥當了。”嬤嬤板著臉叮囑,“你可仔細著些。”
她默默應下,在東宮忙碌了一整天。
大紅喜燭、鴛鴦錦被、合巹酒盞……她一件件擺放整齊,動作細致得近乎虔誠。
滿殿的紅色刺眼奪目,卻再不能在她心裏掀起半分波瀾。
直到全部布置妥當,她正要出去複命,後頸卻突然一痛——
眼前一黑,她軟軟倒了下去。
再醒來時,她竟赤著身子躺在喜床上,身上隻餘一件單薄肚兜。
她慌忙爬起來,卻見沈青舟陰沉著臉站在床邊,而孟拂雪站在一側,哭得梨花帶雨。
“殿下,我想著讓她沾沾喜氣,便好心讓她布置婚房,她竟敢……膽大包天睡在這喜床之上,豈非明晃晃挑釁我這個太子妃?求殿下為我做主!”
沈青舟眼底一片寒意,俯身一把拽住薑晚漁的手腕,將她狠狠拖下床榻:“誰給你的膽子,敢做出這種事!”
薑晚漁摔在地上,膝蓋重重磕在冰冷的青磚上,疼得她眼前發黑。
她顧不得疼痛,連忙跪直身子,聲音發顫:“殿下明鑒……奴婢被人敲暈……絕不是有意冒犯……”
“敲暈?”沈青舟冷笑一聲,眼中滿是失望,“東宮戒備森嚴,誰能將你敲暈?”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聲音冷得像淬了冰:“拖下去,鞭刑五十。”
頓了頓,又道,“什麼時候傷好了,什麼時候再納為妾。”
薑晚漁渾身發抖,卻不再辯解了。
她知道,無論說什麼,他都不會信了。
侍衛架著她往外拖,她踉蹌著回頭,最後看了一眼沈青舟。
他站在那裏,玄色衣袍襯得他矜貴冷峻,而孟拂雪依偎在他身旁,紅著眼眶,唇角卻微不可察地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