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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意在挑釁

謝宜修又感覺到了那種驟然失重的感覺,他渾渾噩噩地睜開眼睛,目光所及,滿眼的綠色,竟是漫無邊際的森林。縹緲的歌聲,夢幻得像是來自古老寺廟的頌歌,斷斷續續從森林深處傳來,色彩斑斕的小鳥從遠方的天空撲騰著翅膀飛向森林,他撥開樹叢,緩慢地走進去。

沿途的樹木花草奇異又美麗,就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裏一樣,充滿著神秘的色彩。

歌聲近了。那是一棵粗壯的樹,比森林中的任何樹木都要大、都要漂亮,盈盈綠光縈繞周身,枝葉上飛著一圈圈不知名的小鳥。

樹下站著一個女人,身邊圍了好多奇異神秘的動物。

她穿著件大紅色的長裙,很是豔麗張揚,但又不失複古雅致,而那頭金色長發飄蕩在身後,隱隱泛出一種迷人的光澤。

謝宜修又走近了兩步,“你是誰?”

歌聲戛然而止。

女人緩緩回過頭,還是看不清麵容,隻有那雙異常美麗的烏黑眼眸裏,浮現出驚訝、痛苦、絕望等複雜的情緒,她望著他,一句話也不說。

“你為什麼出現在我夢裏?”謝宜修覺得心底泛起一陣奇怪的感覺,酸澀得難受,“五年前,是你救了我嗎?”

這時四周忽然燃起大火,森林被熊熊烈火覆蓋,地上卻沒有焦黑,反而漸漸泛起豔麗的紅色,是血!

女人輕輕抬起手,手指微動,廣袤的森林竟被生生劈開一般,樹木紛紛往兩旁分開,露出一條大道來,路的盡頭是無垠的大海。

謝宜修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而下一秒女人已經來到他的麵前,微仰著頭,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眼底漸漸氤氳出霧氣。

她的手撫上他的臉頰,他怔怔地站著,臉上微涼的觸感激起他心底劇烈的刺痛,像是有什麼在撕扯著心臟。

“告訴我,”謝宜修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又一次問,“你……究竟是誰?”

“離開這裏,”女人終於開口,聲音輕柔,就像是三月墜落的第一片櫻花,“快走!”

周圍景物快速變換,他突然發現自己置身於一艘小船中,望著視線裏越來越遠的身影,他大吼:“你到底是誰!”

……

“哥!哥!”

是誰在叫他?

謝宜修猛然睜開眼。視線裏有花樣精致的水晶吊燈,電視機裏傳來男女主角的對話聲,茶幾上的手機在狂響著。

靜嫻坐在一旁,緊緊地抓著他的手,神色擔憂焦慮,“哥,你還好吧?是不是做噩夢了?”

宋景雲和寧朔也都站在身前。

噩夢?不,是個毫無邏輯的夢。

謝宜修揉著眉心坐起來,“我沒事。”他一把抓過手機,界麵裏閃爍著李露的名字。

頭似乎疼得更厲害了,他竭力穩下急促的呼吸,“喂。”

李露的聲音慌亂驚恐,急促地大聲喊著:“醫院,有人會死在醫院!他發現我了!你們要保護我!”

謝宜修心頭一凜,腦子裏一陣尖銳的刺痛,臉色瞬間蒼白,冷汗幾乎滲濕衣服,他緊緊抓著手機,指節泛白,一字一頓地問:“哪家醫院?”

“我不知道!好像是個大醫院,在病房裏,還有警察在!”她失控地喊叫,“別再問我了,他會殺了我的!你們說過會保護我的!”

掛了電話,謝宜修二話不說拿了車鑰匙就站起來,卻因為動作太快險些跌倒。

寧朔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你臉色很難看,先休息一會吧,有什麼事讓我和景雲去處理。”

“我沒事,”他閉了下眼睛,等再睜眼時,那雙漆黑如墨的瞳孔裏已恢複清明,“走吧,也許我們還能阻止凶手殺人。”

他穿起外套,一邊往外走一邊打電話,“老劉,派兩個人把李露接到局裏保護。”

——

雖是縹緲難測的預言,但局裏的人都見識過李露的神奇能力,對於她說的話自然也就多信了幾分,現在她再次預言有人會在醫院受害,一時間刑警隊的成員全部出動,對市裏規模較大的醫院進行逐一排查。

夜晚的街道清冷寂靜,車廂裏誰也沒有說話。

謝宜修望著窗外的景色,側臉清俊冷硬,薄唇緊抿。

寧朔開著車,餘光卻一直注意著身邊,“你好點了沒?頭還疼嗎?”

謝宜修搖了搖頭,沒說話。

“我聽靜嫻說,這幾年你一直被夢魘糾纏。”宋景雲的聲音不溫不火地從後座傳過來,“你夢到了什麼?飛機失事的場景?”

謝宜修還是沉默著,就在宋景雲以為他不會開口的時候,他卻突然說,“以前是,可是最近我夢到了一個女人。”

寧朔詫異地轉過頭,不懷好意地“嘿嘿”笑了兩聲,“你夢裏還不忘泡妞啊,長什麼樣?好不好看?”

謝宜修冷淡地斜他一眼,“淡金發的頭發,紅裙,看不清臉,她在一個很奇怪的森林裏,而且好像要對我哭,後來起了火,還有滿地的血,她一直讓我快走……”

“對你哭?”寧朔的神色頓時顯得有些古怪,“嘖嘖,你不會是拋棄了哪個姑娘吧?”

車裏有點悶,謝宜修打開車窗,微涼的夜風吹進來,心底那種奇怪強烈的悲痛終於消散了一些。他又想起夢中的情景,想起女人觸到他臉頰的瞬間,胸口湧起的那股不可名狀的酸澀。

“我不是你。”

寧朔頓時炸毛,“喂!我可是好男人,不要隨便誣陷我。”

宋景雲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屏幕,發出“噠噠”的聲音,“弗洛伊德在《夢的解析》裏提過,‘夢不是毫無根由就產生的,它是人類思想裏的一種潛意識的精神現象,由意願形成。’雖然你在空難之後的記憶一片空白,但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可能會在潛意識裏出現,那個女人,也許是當年你獲救的關鍵。”

他稍稍頓了一下,“至於你說的森林、大火等等都很可能是夢的改裝。”嘴角露出點笑意,他語氣突然上揚了一下,“不過,你凶殺案看多了吧,做夢還能看到血……”

“行了行了,心理學大專家,夢有什麼好分析的,”寧朔打斷他,轉頭看了謝宜修一眼,“你別想太多了,隻是個夢而已,也許根本沒什麼特殊的涵義。”

謝宜修揉著額角,沉默半刻,“我知道。”

——

謝宜修三人首先到的是第二人民醫院,住院部一片漆黑,極少數幾間病房和大廳裏還有燈亮著。

寧朔熟練地停好了車,剛下車就聽見遠處隱隱傳來的警鈴聲。

關車門的動作一頓,寧朔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不會是往這裏來的吧?”

這方話音才落,謝宜修的手機就響了,王超洪亮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語氣凝重異常,“老大!李明煒死了!”

——

今夜的二院注定是不平靜的,處理醫鬧的警察前腳剛走,後腳又來了刑警。

醫患們都紛紛圍到了走廊裏,好奇又不安地望著被警戒線攔住的病房,竊竊私語著。

這是一間很普通的病房,兩人間,擁有單獨的衛生間,李明煒是在進門的第一張病床上被害的。

謝宜修臉色陰沉地站在床尾,寧朔和法醫助理正在檢查屍體情況,病房裏還有幾個刑警帶著手套腳套取證勘察。

現場並不淩亂,也沒有明顯的腳印,乍一眼看來,似乎一切都看起來很平常。

病床邊的輸液支架上還有半瓶點滴沒有掛完,針頭依舊插在李明煒的手背靜脈裏。

白色床單上血跡斑斑,李明煒直挺挺地躺在上麵,眼睛大睜著,臉上的表情因極度的驚恐而扭曲著。再往下,胸口的地方有個大大的血窟窿,他的心臟被人挖出扔在地板上。

和胡建軍一樣的死法。

謝宜修心頭發冷,即便知道凶手不會是五年前的挖心狂魔,但看到這樣的死法,還是會讓他控製不住情緒。

他轉身出門,挑開警戒線走到了走廊裏。

“老大。”

“老大。”

外麵詢問醫生護士情況的幾個刑警紛紛跟他打招呼。

他點頭,腳步不停,一直走到旁邊的病房。

病床上躺著兩個獄警,幾個醫生正在為他們做檢查,“謝隊。”見他進來齊齊叫了一聲。

埋頭記錄的蘇羽聽見動靜抬起頭,謝宜修看了她一眼,問:“怎麼樣了?”問這話的時候他注意到床上的獄警臉色蒼白,手臂軟軟地垂在一側。

蘇羽合上筆記本,說:“是乙醚。”

這時,醫生收了檢查的儀器,一邊摘口罩一邊轉過頭來,“用量不多,不會對身體造成什麼大的傷害,既然已經清醒過來就沒事了。”

等醫生出去了,謝宜修才沉著臉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今天傍晚開始,李明煒就突然出現嘔吐腹瀉的情況,過了一兩個小時之後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開始呼吸困難、血壓急降,一度休克暈厥,之後就緊急送來醫院了。”一名獄警回答道,“上麵派了我們在病房外守著,後來濤哥去上廁所,我就進病房查看了下情況,誰知沒過多久就聽見有開門聲,我還以為是濤哥回來了,結果剛要轉頭就被人用毛巾捂住了嘴巴,然後就失去意識了。”

“我也是,我剛走進廁所就被人迷暈了。”還有一個獄警也附和,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除了吸入乙醚導致的虛弱外,更多的是因為懊悔和憤怒,一個人在他們的看守下竟然輕而易舉地被殺了,這簡直就是恥辱!

謝宜修皺眉,轉頭問身邊的蘇羽,“李明煒因為什麼病的?”

“我問過醫生了,李明煒是因為過敏引起的身體不適,過敏原應該是芒果,不過監獄那邊傳來的消息說,今天他們的食物裏沒有芒果。”

兩個獄警身上的乙醚藥效還沒完全退,謝宜修問完情況就和蘇羽一起出去了,沒過多久,其他取證勘察還有走訪的刑警都回來了。謝宜修把大家叫到一起,簡單討論了一下。

不出所料,無論是從殺人手法還是毫無破綻的命案現場來看,凶手絕對和之前是同一個人。

大家都沉默著,現場沒有留下一絲證據,這對他們的破案造成了很大困擾,這個連環案已經拖了超過一周了,受害人數不斷增加,局長甚至是省廳都在層層施壓,而他們卻至今沒有進展,任由著凶手一次又一次地行凶,這一次更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殺人,在場的都是市裏最好的刑警,個個都是錚錚傲骨,哪裏受到過這樣的恥辱。

“肯定是霍哲!”樓岩峰突然咬牙切齒地開口,“凶手絕對是個計算機方麵的高手,醫院安保係統被人黑了,連技術科的人都沒有辦法追蹤到破壞者的位置,可見他的能力之強,在湖城這樣的人才應該不多,霍哲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沒說話,但大家心裏都明白,霍哲的確是到現在為止最值得懷疑的對象,除了韓勇之外,他與其他的受害者之間都有恩怨,也十分符合宋景雲的側寫。

“推理可以參考,但假設不成立。”謝宜修淡淡瞥了他一眼,語氣有點沉,“破案需要證據,在沒有證據之前一切都是空談,別太依賴你的那套犯罪推理。”

宋景雲聞言似笑非笑地看過來。

“我知道了。”樓岩峰低下頭。

這時寧朔已經得出了基本的鑒定結果,解著手套慢悠悠從病房裏走出來,“和胡建軍一樣是挖心而死的,”他示意助理把記錄本給謝宜修,“不過,他被局部麻醉了,所以即便是被挖走了心臟也沒有任何掙紮。”

“難怪現場都沒有掙紮的痕跡。”小馬恍然大悟地說,但在下一秒臉色就變了,古怪地說,“那他豈不是眼睜睜看著自己被……”

眾人臉色都有些變了,一個被注射了麻醉劑的人,活生生看著自己被挖心,真是夠殘忍變態的。

“比起胡建軍,他更加厭惡李明煒這類的背叛者。他毀了年輕女人的容,因為她們貌美拜金庸俗,他挖走年輕男人的心臟,因為他們自私黑心,他殺了老人又替其蓋好衣服,因為他們慈祥溫暖,那麼他的下一個目標又是什麼呢……”宋景雲踱步到窗邊,望著外麵深黑寂靜的夜空,“不過,這次的謀殺顯得太倉促了,而且還用上了乙醚和麻醉劑,這和之前的案子手法稍有不同,也比以往露出的破綻都要大,若真是霍哲,在警方已經開始懷疑他的情況下還頂風作案,不太符合常理,除非……”

“除非什麼?”王超看他不說了,立刻就追問。

宋景雲麵色稍沉,一字一頓地繼續,“他就是在挑釁警方。”

大家聽得都是一愣,還沒想明白過來,又聽他的聲音響起,“他擁有絕對的自信,相信自己不會留下漏洞,能把警方玩弄在股掌之間,即便是在你們都已經懷疑的時候,他還是敢殺人,因為他知道你們不會有證據。”

“我靠!”王超忍不住爆起粗口。

若真是有意的挑釁行為,這個人也太可恨了!

今天已經是5月9號了,從5號發生第一起命案到現在足足過了4天,可他們連凶手的影子都沒摸到,現在凶手竟然還上門挑釁!一時間大家都有些氣憤。

樓岩峰聽得認真,這時不由問道:“宋先生,那你說他這次留下的破綻又在哪裏?”

宋景雲沒回答,倒是老劉沉吟著開口,“應該是監獄,李明煒因為芒果過敏被送來醫院,可是過敏原不是出自監獄,那就隻有外來攜帶了,今天應該有人去看過他。”

細細的議論聲頓起。

謝宜修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小馬,你帶兩個人去監獄查看今天的探監情況。老劉,你帶人留在醫院處理後續工作……”

——

潯音是被外麵嘈雜的聲音吵醒的。

她睜眼還是老舊的病房,霍哲微側著身子睡得很熟,第一瓶吊瓶已經快要掛完了,她站起來換了另一瓶,這才輕手輕腳地推門出去。

走廊裏有警察在走動,有些病人時不時探出頭來張望兩下。

有個熟悉的身影在走廊另一端的盡頭,她不由多看了幾眼,越發覺得眼熟,“謝宜修。”

幾乎是下意識地呢喃,那個身影卻突然回過頭,目光隔著一整條走廊的距離直直望過來。

潯音沒想到真是謝宜修,愣了一下,視線裏他隨手把手裏的資料扔給了身邊的人,快步走過來。

距離隔得太遠,潯音隻能隱隱看到他的麵部輪廓,他穿著黑色的襯衫,下麵是一件很普通的深色休閑褲,襯得雙腿筆直修長。烏黑的頭發在強光下隱約折射著淡淡的光芒,脖頸修長,姿態穩健,恍惚刺眼的燈光裏,他就這樣越過眾人一步一步走向她。

她的心跳驟然加快了一拍。

他在還剩兩步遠的地方站定,“你怎麼在這裏?”

“唔……”潯音難得語塞,望著他沉靜的臉龐,心底竟然生出一股心虛,“那個,霍哲生病了,我陪他在掛水。”

在說出霍哲名字的時候,她清楚地看見謝宜修的眼神一變。

“他在這裏?”他看向潯音身後的病房,語氣有點冷,“又有人死了,就在這一層。”

潯音怔了半刻,“什麼?”

遠處的某間病房裏,她看見寧朔走出來,幾個警察抬著一副擔架跟在後麵,上麵的人全部已經被蓋上了白布,但還是可以看見鮮紅的血跡。

她的手心發涼,聯想著謝宜修的話,眼前忽然就出現了霍哲的臉,帶著微笑,永遠處變不驚的樣子。

是他?

不,不是!她平靜了下心情,腦海中又閃現出他臉色蒼白睡熟的情景,那一向俊氣的眉連安睡時都深深地皺著,脆弱而不安。

“不是霍哲。”她往旁邊走了一步,擋住謝宜修的視線,“我一直在裏麵,他已經睡到現在了,而且一個高燒近40度的人哪來的精力殺人。”

她目光堅定,就這樣態度明確地擋在門前,謝宜修沒來由地覺得心底一陣煩躁,沉默凝視著她。

“他三次出現在命案現場,要說是巧合那也太牽強了吧。”宋景雲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在潯音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直接推開了門,“總要看看是真病還是假病啊。”

——

霍哲的半張臉都陷在鬆軟的枕頭裏,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紅,額際的發絲被汗水濡濕。

開門的聲音並沒有吵醒他。

宋景雲站在床邊神色莫辯,謝宜修更是麵無表情。

床上的人似乎被打擾了,眉頭皺得更深了,潯音有點無奈,“我都說了,他一直在睡覺,你們肯定是搞錯了。”

對於前幾次命案,她雖然不如警察了解,但今天她是一直陪在霍哲身邊一步也沒有離開的,他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

這時候,謝宜修忽然轉身出去,潯音詫異地看他。

宋景雲直接伸出手探向霍哲的額頭。

霍哲終於被吵醒了,半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叫了一聲,“潯音。”

已經走到門口,剛準備摸香煙的謝宜修動作頓了一秒,然後繼續抽出香煙,點燃。

——

宋景雲走到樓道口,看見謝宜修倚在門上默默地抽煙。

看見他過來,緩緩地吐出煙圈,問:“怎麼樣?”

“病得很重啊。”他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剛才手心感受到的灼熱溫度似乎現在還殘留著,“怎麼可能呢……”

這邊宋景雲還在思考他的分析是不是哪裏出了問題,那頭王超忽然急匆匆地跑過來,還沒到麵前就凝重急促地說:“老大!有人往局裏寄了一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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