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到那時,江母隻剩下一口氣。
江雪凝跪在床邊,緊緊地握住那隻幹瘦且冰涼的手,忍不住哽咽:“媽…你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
可江母沒法回應,隻能幹瞪著眼。
順著目光,她轉身一看,隻見背後的電視上正輪播著一條新聞:【億萬總裁靳寒洲為助力白月光的事業,不惜獻出自己和白月光的豔照,是商業炒作還是移情別戀?】
轟——!
看著滿屏幕的畫,江雪凝整個人如墜冰窖,瞪大的瞳孔充盈著淚水,她不敢回頭看她媽媽,內心慌成一片。
直到江母的手反握住她。
人掙紮著想起來,可鉚足了勁也動不了分毫,最後艱難地吐出:“離…婚…”
然後嗶地一聲,手無力垂落。
“媽!!”
江雪凝一聲驚呼,暈倒在現場。
隔天醒來時,療養院的人已經將江母的遺體打理好,就等著家屬帶走。
其中一名理事人上前慰問。
“靳太太,昨晚我們給靳總打了好多個電話,他估計在忙都沒接,關於江老太太的事我們很抱歉,也請您節哀。”
江雪凝頓了頓,苦笑了一聲。
他的確忙,忙著哄他的白月光,哪有時間過來處理她這邊的事。
而且她也不需要了。
“沒事,我已經告訴他了,這事你們不用管,我媽的遺體我馬上就帶走。”
接下來兩天,她都在處理後事。
江母是單親媽媽,從小就她們母女倆相依為命,連一個要好的親戚都沒,所以遺體火化後直接送去了墓園。
沒有葬禮,隻有她磕了一百個響頭。
向她母親懺悔她愛錯了人。
......
回到郊區別墅。
一進門,江雪凝就看見了黎昭。
人穿著純白的裙子,赤腳坐在價值百萬的波斯地毯上,揮舞著手中的畫筆,彩色的顏料濺得到處都是。
那地毯她每周就得手洗一次。
而一向有潔癖、平時繪畫隻能在畫室的靳寒洲,此刻卻一臉溫和地走過去,將一雙粉色棉鞋穿在女人的腳上。
然後擦掉她臉上的顏料,寵溺道:“小花貓,吃完飯再畫。”
江雪凝往餐桌方向望去。
一大桌子的菜,每一道都是辣的,她吃不了辣,可卻是黎昭的最愛。
關鍵是他居然親手做飯。
在她眼裏,他的手是用來畫畫的,所以平日裏別說一頓飯了,就連一雙襪子她都舍不得讓他洗。
如今看來,是她自作多情了。
原以為這兩天痛夠了,可這一幕還是讓她的心揪成一團,隱隱泛著疼。
一個踉蹌沒站穩,發出了聲響。
聽到動靜,兩人齊看向她,靳寒洲有些錯愕,黎昭則笑得得意:“雪凝回來啦,正好過來一起吃飯啊。”
好似一副女主人的姿態。
江雪凝沒有理會,直徑往二樓走去。
靳寒洲立馬沉下臉,低嗬道:“昭昭和你說話沒聽見嗎?”
她頓了下,繼續踏上階梯。
見人還是沒有理睬。
他氣得上前拉住她,質問:“你又在生什麼悶氣?熱搜我已經叫人撤掉了,媽那邊也不會知道,你還想怎樣?!”
提到江母,江雪凝身子抖了下。
回過頭看著靳寒洲,張開的嘴最後化成一抹苦笑,說道:“我不想怎樣,熱搜撤不撤掉也無所謂了。”
因為她媽媽已經死了。
什麼都無所謂了。
看著她一臉痛苦的表情,靳寒洲心裏頭莫名漏了一拍,可剛要問些什麼時,人卻甩開他的手走上樓去了。
躺在床上,江雪凝流下了淚水。
滿腦子都是江母臨死前的模樣,還有那一句‘離婚’的遺言。
她不是沒提過離婚。
黎昭住進來時,她吵過也鬧過,甚至最後還提出離婚,可靳寒洲始終不肯,為此她還在想他愛的究竟是誰。
現在卻不想再想了。
既然他不願離,那她就一死百了。
回來前她定製了一具仿真屍體,五日後便交貨,到時她就‘死’於意外,然後換個新身份重新開始。
從此,她和靳寒洲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