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米走向學院美術館。
遠遠地就看見林微月正站在畫作前,身邊圍著導師程漸青和幾位係裏的老師。
她正深情並茂地闡述著創作理念。
“所以,我在這裏運用點染法,是為了表現光影破碎後重組的瞬間,象征著絕望中的希望......”
這番話,和我寫在創作闡述裏的一字不差。
周圍的老師們紛紛點頭,看向她的眼神充滿了讚許。
“微月這孩子,不僅有天賦,還肯下苦功啊。”
“是啊,這幅畫的思想性,已經超越了很多同齡人了。”
我的出現打破了這片和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身上,議論聲四起。
“她還有臉來?”
“你看她那眼神,一點悔改的意思都沒有。”
林微月看到我,立刻停下了解說,臉上露出驚訝又悲傷的表情。
“蘇瓷學妹,你來了。”
她走上前,眼眶瞬間就紅了。
“我知道你很有才華,一直很想在畢業作品上有所突破,但是你不能直接抄襲啊!如果你早點跟我說,我可以幫你的。”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將自己塑造成了一個被背叛卻依舊善良寬容的受害者形象。
導師程漸青看向我的眼神裏,滿是失望。
“蘇瓷,你雖然是天賦型選手,但也不能不努力去走歪路子,怎麼?讚美聽多了變飄了?”
“我記得你說過,你的夢想是要辦個人畫展,那你現在這樣是要拿抄襲的畫去展出嗎!”
她看了我一眼,恨鐵不成鋼道:“有多少天才就是因為後期不努力而荒廢了,你難道想成為第二個傷仲永嗎?!
我看向林微月,她得意地看著我,一點沒有剛剛那股可憐樣。
但我沒有理會導師和林微月。
前世的我會憤怒,會爭辯,會歇斯底裏。
但現在,我不會再傻乎乎地去自證了。
小米還想幫我說話,但被我拉住,我對著她搖了搖頭。
我們離開美術館,小米在一旁替我著急,我安慰她自己沒事,就讓她先回去了。
回到畫室,我開始回想整件事,有了一些懷疑。
我將畫室的門窗全部反鎖,拉上最厚重的遮光窗簾,甚至找來一卷封箱膠帶,將門窗的縫隙封得嚴嚴實實。
然後,我打開畫架開始創作。
我畫得很快,兩個小時後作品完成。
我沒有離開畫室,以防林微月偷溜進來拍照竊取。
第二天一早,我打開手機。
林微月的朋友圈在淩晨四點更新了動態。
是一張一模一樣的靈感速寫,核心元素和技法運用完全是我的風格!
配文是:“昨晚通宵畫畫,感覺自己要猝死了,還好結果是滿意的。晚安,世界。”
下麵一排排的點讚和“學姐辛苦了”“天才也需要努力”的評論。
我皺起眉,如果不是有人偷進畫室,那會是什麼?
難道是在畫室裏安了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