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打開家門,一個玻璃杯就砸碎在我腳邊,碎片劃傷我的小腿,鮮血直流。
我還來不及叫疼,周母就對我劈頭蓋臉一頓罵。
“周延呢,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
我忍著痛耐心和她解釋:“阿姨,周延和許呦呦在一起,今晚不回來了。”
她眼尖地發現我身上穿的衣服袖口上繡著許呦呦的名字,瘋了般來撕扯我的衣服。
“又是許呦呦!你個白眼狼,現在翅膀硬了,幫著外麵的小狐狸精來欺負我,害我們母子離心。”
“周清梨你怎麼這麼沒用,這麼多年了,連個男人都看不住。”
她拿起藤條就往我身上抽。
藤條重重落下,我的皮膚上立馬出現了血痕。
周母不給我喘息的機會,邊抽邊推搡著我出家門。
“不把周延帶回來你就別回家!”
我疲倦地坐在花壇邊上,一輛邁巴赫停在我麵前。
下來的男人身上有一股熟悉的雪鬆香。
“清梨?”
我抬眼望去,那張溫潤如玉的臉和五年前的記憶重合。
溫弋白脫下外套為我披上,從車上拿出急救箱,解釋道:“我經常在工地,難免會有小意外。”
他小心地處理我小腿上的傷口,像在擦拭稀世珍寶一樣。
我怔怔地看著他。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當初打籃球我扭到腳,他拿冰棍給我冰敷的畫麵。
溫弋白抬頭直勾勾地盯著我,問出了困擾了他五年的問題。
“為什麼那天晚上你沒來,也沒有和我去同一所大學,你答應過我的。”
問題太過尖銳,眼神太過熱烈,我不自在地別開臉,攏了攏外套。
他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我看你也無家可歸了,今晚先住我那吧,我去工作室改圖紙。”
高中三年,我隻覺得溫弋白是一個不近人情,隻喜歡畫圖紙,經常和我爭第一的同桌。
直到一次晚自習停電,他偷偷親了我,事後又若無其事地做題,可紅的發燙的耳朵出賣了他。
我答應和他報考同一所大學的建築係。
可在提交高考誌願的前一天,許母知道了我的選擇後大發雷霆,強行把我的誌願改成了和周延同一所學校的傳媒專業。
“我把你養成千金大小姐不是為了讓你在工地上灰頭土臉的!小延隻需要一個體麵的,能拿得出手的周清梨。”
周延淚光閃爍,用刀片對準自己脖頸上的動脈:“周清梨,如果你去了那所學校,我就死給你看。”
我再三保證,他才放下美工刀,緊緊地抱著我入睡,生怕下一秒我會消失。
溫弋白叫來私人醫生為我處理傷口後驅車去了工作室。
我鬼使神差地推開那扇門,那間屋子裏滿是和我有關的東西。
我們高中時的合照,上課傳的小紙條和情書,為我準備的二十四個生日禮物,甚至是這五年我發在社交平台上的照片,還把我匿名發布的圖紙定製成了一本作品集。
我從來沒有放棄過,但也不敢公之於眾。
原來他一直記得。
我被蟹粉生煎的香味叫醒,三點才睡的溫弋白穿著圍裙在廚房做鮮蝦粥。
“洗手台左側第二個櫃子有一套新的牙具。”
從我吃第一口粥開始,溫弋白就雙眸亮晶晶的,小心翼翼問我。
“高中那時候每次我媽媽做鮮蝦粥你都要吃幾口,還有一次你全吃完了,我餓了一早上,這是我特意去學的,是你喜歡的味道嗎?”
我點點頭,確實和以前一樣。
溫弋白把我送到家門口,下車前遞給我一張名片,神色認真。
“清梨,我比誰都知道你有多喜歡建築設計這件事,又多有天賦。
我私自把你的作品集發給了我的導師,他對你很感興趣,你有意向就聯係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