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餓了,溫姨什麼時候做飯?”李風一推桌上的水碗,吵著要吃飯。
“梅娘,你去給風兒做桌好飯菜,他最喜吃燒鵝了,你別忘了再買隻燒鵝。”
夫君揉了揉李風的頭,眼裏都是寵溺,好似這才是他的親兒子。
我咽下嘴邊的話,苦笑一聲。
“趙文齊,你可知道華兒愛吃什麼?”我紅著眼眶質問他。
我的華兒想吃一口肉麥餅,可是到死都沒吃上,就一塊小小地肉麥餅啊!
“都是你嘴饞,讓你梅姨作難。”陳媛揚起手掌一巴掌打在李風的臉上。
李風捂著臉頰,“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往自己臉上抽。
“都賴我,都賴我,我錯了梅姨,我不吃飯了,我不餓了。”
夫君一臉心疼的扶起李風,看我的眼神都是冰冷。
“李風的父親可是救過我一命,這是我們欠他們母子的,我們生生世世都還不起!”
陳媛在趙文齊身後,衝我得意的挑了挑眉。
我隻感覺心中發堵。
“還了的,我兒已經還了。”一行熱淚滾了下來。
“不就是讓華兒吃了點苦麼,你就心疼成這樣,真是慈母多敗兒!”趙文齊一臉失望的瞪著我。
“走,她不做,我帶你們出去吃。”夫君拉著他們母子了倆就要往外走。
我伸手扯住了夫君。
“你不能走,華兒還等著你。”我扯住他的袖子,聲音哀求。
“你怎麼越來越不懂事?華兒多等一會怎麼了,風兒可是餓著肚子呢。”他扯開袖子帶著母子兩個就出了家門。
他這一去,直到深夜都沒回來。
我一直呆在華兒的房間陪著他,我的華兒最是乖巧,
三歲時就能幫我編麻繩掙錢,小小的手被劃的都是口子也不哭不鬧。
我輕輕撫摸著華兒的臉,心臟一下一下的抽疼。
“你怎麼還不睡?是不是還在為白天的事生氣呢?”歸來的趙文齊與出來打水的我撞上。
他手裏拿著一個紙包,臉上帶著溫柔。
“這是我給華兒帶的糕點,明日給華兒吃。”我伸手接過,繩子卻意外脫落,花生餅落了一地。
“這就是你給兒子帶的糕點?”我紅著眼眶,指著地上糕點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花生餅,華兒不是最喜歡吃?”趙文齊一臉的坦然。
“這是給畜牲吃的!你帶來給我的華兒吃?”我感覺呼吸都帶著痛,我的兒子在他父親心中隻配吃畜牲吃的花生餅。
“畜牲吃的怎麼了?我們困苦,哪能像大老爺一樣吃那麼精貴的?花生餅才配華兒的身份。”
趙文齊對我說教,我腦海裏卻都是白日他為陳媛母子豪擲千金的樣子。
我赤著眼,感覺散落一地的花生餅刺的我眼疼。
“溫梅,你現在與我賠禮道歉,我就原諒你剛剛的衝撞。”他半抬著眼,篤定我會先低頭。
“拿著你的花生餅,給我滾!”我撿起地上的花生餅用力砸在他的身上。
我像是一個失智的瘋婆娘,驅趕著趙文齊,用腳碾碎每一塊花生餅。
“真是瘋了!你真是瘋了!你現在這個樣子連媛娘的一個手指蓋都比不上!”趙文齊撂下著句話就匆匆出了家門。
留我坐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嚎。
他徹夜未歸,第二天他剛進家門就催促著我去書院看兒子。
“華兒也是個藏的住事的,得了院試第一也不與父親說,還把我這父親放在眼裏嗎?”
我看著趙文齊脖子上歡愛的紅印,嘲諷一笑,他有什麼資格指責我的華兒?
“你快點,我們去學院看看兒子。”他第二遍催促我。
我隻是紅著眼抬起頭,看著他。
“華兒死了,華兒昨日就死了。”吐出這句話,我的心都在滴血。
“你說什麼!”趙文齊不可置信的看著我,麵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