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母生命垂危多次,謝清讓這幾日過的晝夜難分,等母親的狀況終於安穩下來,她才得知,原來林茉柔自那日以後就住在了王府。
沈研卿照顧她的尊嚴,一直以座上賓的禮儀招待她。
婢女不甘心來抱怨的時候,謝清讓沒有什麼反應,隻道一句“知道了”。
隻是她沒想到,自己有心避讓,可旁人未必願意放過她。
當下人慌張來報,父親留給她的沉香木被拿走時,謝清讓感覺腦中空白一瞬,然後想都沒想便跑了出去。
離著書房還有段距離,她便聽到了裏麵傳來林茉柔的聲音。
“這便是價值千金的沉香木?難道你們有錢人的木頭,燒起來更暖和不成?”
沈研卿低笑寵溺的聲音傳來:“試試便知道了。”
謝清讓慌張踏入書房時,正看見林茉柔將那沉香木投入火盆,火光“嗤”的一聲大亮。
那上麵有她和父親一起刻在上麵的掌紋,每一筆都是父親拉著她的手一點點刻上去的......
“住手!”
她不管不顧的撲向火盆,赤手炭火中搶出半截焦木,一時間火星四濺,林茉柔驚叫著跳開,手背被燙出一道紅痕。
“你幹什麼!?”
“謝清讓!”沈研卿眸光驟縮,他猛地上前一把拽住謝清讓的手腕,想也不想,一耳光便扇了上去,“你發什麼瘋!?”
“啪”!清脆的一聲在書房炸響,謝清讓狠狠撞在身後的書桌上,懷裏的焦木落地,斷成兩截。
男人小心翼翼的托住林茉柔的手,滿眼心疼,“疼不疼?”
“不礙事。”林茉柔將手抽回來,緊皺眉頭,“王妃何必如此?不過一塊值錢的木頭而已!我的手可是要撫琴的!”
謝清讓顫抖著手想要去撿地上的焦木,心口像是被破了個大洞,冷風呼嘯而過。
沈研卿冷下臉,“來人,把這些臟東西扔出去!”
下人毫不留情的上前將焦木一股腦扔進雪地,謝清讓踉蹌著跪倒在雪地裏,融化的雪水濕透衣裙、寒冷刺骨,她恍若未覺,一點點撿起散落的木屑。
這是父親留給她最後一點東西了。
可明明在以前,沈研卿曾跪在父親墓前,鄭重的保證:“我一定會好好對清讓,用生命愛護她......”
而現在,他站在廊下,皺眉看著她,“何時變得這般矯情?”
謝清讓蒼白冰冷的指尖顫抖著頓住,聲音啞的幾乎聽不清。
她輕聲道:“王爺說的是,是妾身不知趣......”
沈研卿眉尖狠狠一蹙,麵上有什麼一閃而過,但很快,他眸色一冷,“柔兒心思敏感,你進去道歉。”
眼看著謝清讓沒有反應,他神色一冷,直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將人拽進了屋裏。
謝清讓掙脫不開,隻能含淚死死抱緊懷中的焦木。
誰知剛進到屋裏,就聽到林茉柔一聲尖叫。
隻見她抱著一捧柴火,一股腦扔進了火盆中,刹那間,火苗猛地竄起。
她尖叫著後退一步,猛地撞翻了身後的燭台,書架瞬間燃成了火牆。
“救命!”林茉柔白著臉尖叫起來。
沈研卿臉色一沉,猛地甩開謝清讓大步往前,“柔兒!”
“王爺!”林茉柔簌簌落淚,第一次主動撲在了沈研卿的懷中,“我就是想試一試......普通木頭也不比沉香木差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