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力度越來越大,我拚命掙脫卻不能動搖半分。
窒息感撲麵而來時,臥室門被人踹開,母親一把推開傅宴舟。
她拉著我就要往外走。
傅宴舟卻衝她笑了,“還真想離開傅家,那你的絕症不治了嗎?”
我身體一僵,看向母親。
她還想哄騙我,裝作一臉平淡,“瞎說的,走,媽媽帶你回家。”
可是她的手在抖。
每次母親說謊,她的手都會下意識抖動。
傅宴舟拿出一份病情診斷書遞給我,上麵標注了關於母親的病情。
很罕見的絕症,檢查出來的時間是9個月前。
傅宴舟慢條斯理道,“這種病全國隻出現過15例,活下來的人有7個。”
“這7個人都是在我的私立醫院治好的,醫院有唯一的攻克罕見病的專業團隊。”
“鬱長溪,你還要離婚嗎?”
母親強硬的拉住我的手,她語氣淡淡,“不治,死了就死了。做媽媽的沒必要用你的婚姻幸福當做犧牲品。”
可是我卻掰開她的手,淚流滿麵。
“媽,我已經失去安安了。”
“我不能再失去你。”
將安安火化後,我繼續在傅家住下了。
連續半個月家裏沒有安安的存在,傅宴舟也沒有覺得奇怪。
也是。
畢竟之前安安活著的時候,就不被允許出現在他麵前。
他拿母親生病的事要挾著我,甚至還將私生女帶回家。
他讓我給私生女端茶倒水,下廚做飯。
我都順從全做,沒有一絲怨言。
直到那個叫小盈的私生女不知何時打開了安安的臥室。
她拿起書桌上的畫認真端詳。
那是安安身前畫的最後一張畫,得了全班第一。
我手中端著的熱菜啪的落在地上。
“還給我!”我衝過去想要奪走那幅畫。
可是小盈死也不肯撒手,甚至她狠狠地咬在我手的虎口處。
伶俐的牙齒咬破皮膚,刺進血肉裏。
劇烈的痛意並沒有讓我鬆手。
直到傅宴舟用力推開我,我跌倒在地。
小盈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什麼委屈。
她氣呼呼的告狀,“爸爸,這個壞蛋欺負我!”
“我不過是看看這張塗鴉而已。”
她越說越氣,一把將畫撕碎,“叫你凶我!”
“以為誰稀罕這張垃圾啊。”
我發出淒厲喊叫,一把將她推開,捧起地上的碎紙。
想要拚湊成原樣,可是卻被傅宴舟一腳踢開了。
傅宴舟冷冷的看著我,“鬱長溪,一張傅安畫的垃圾而已,你還要瘋多久?”
我抬眸,幾乎是字字泣血,“不是垃圾。”
“這是安安今年送你的新年禮物。”
“也是她的遺物。”
她花了一個除夕夜的時間,設計的畫稿。
成品圖還得了畫畫比賽的第一名。
怎麼能是垃圾呢?
這麼好的畫,她卻羞於送給傅宴禮。
我再次將碎紙撿起來,像寶貝一樣珍藏。
聽到“遺物”這兩個字,傅宴舟皺眉了。
“你現在怎麼滿嘴跑火車,賣慘賣到說女兒死了。”他依舊不信我的話,滿臉不耐煩。
“傅安去哪了?她去參加哪個夏令營了?”
我覺得很荒唐,作為殺人凶手的他始終不信安安已經死了。
我笑了笑,隻能拿出一個木箱子,上麵畫滿了五彩斑斕的圖案。
這是特意讓人設計的骨灰盒。安安一定會喜歡的那種。
每天晚上我都抱著骨灰盒睡覺,就像安安沒有離開一樣。
“安安在這。”,我垂眸微笑。
傅宴禮愣住,大罵我是瘋子。
他依舊不信,下一秒被小盈轉移了注意。
“爸爸,這個房間好漂亮,比我的好多了。”
傅宴舟想都不想就回答,“喜歡的話,這個房間是你的了。”
小盈開心的親了傅宴舟好幾下,“謝謝爸爸!”
她轉轉眼球,笑嘻嘻道,“那之前的姐姐該住哪裏啊?”
傅宴舟垂眸望我,眼神不屑,“別墅那麼多閑置房子,住哪都行。”
我自嘲似的笑了,眼淚大滴大滴落在地上。
“不用了。”
安安死了,不用住在傅家礙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