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都沒看我手裏的文件,眼裏盡是不屑。
“紀雲禾,這種把戲你還沒玩夠?”
他將我的手猛地一推,紙張脫手,漫天飛舞。
“宋知杳不舒服,你別在這裏自導自演耽誤我們!看著就煩。”
他緊張地護著懷裏的人,我的東西卻被他當成垃圾丟在地上,
旁邊傳來竊竊私語,是兩個剛下班的護士。
“那不是裴總嗎?就是高架橋上那個,為了那個叫宋知杳的,把路都堵了。”
“可不是,我聽急診的同事說,宋小姐就是不小心劃破了點皮,裴總心疼得不行,包了我們整個專家門診,連著陪了好幾天了。”
宋知杳聽到議論,嬌羞地往裴書珩懷裏躲了躲。
“裴總,大家都看著呢,都是我不好,讓姐姐誤會了。”
裴書珩立刻低頭,語氣是我從未聽過的溫柔。
“跟你沒關係,別理她。”
他再抬眼看我時,那份溫柔瞬間消失,
“紀雲禾,你鬧夠了沒有!是不是非要把我們家的臉都丟盡才甘心!”
“她現在身子弱,受不得刺激!我先送她去醫院,你自己回去吧。”
我笑了,
他懷裏的人隻是劃破了皮,就興師動眾,包下整棟專家樓。
而我呢?身上持續的低燒已經讓我堅持不住,眼前的一切此刻開始天旋地轉。
裴書珩的臉在我眼前變得模糊,隻有那張刻薄的嘴還在一張一合。
“紀雲禾,你又想玩什麼把戲?”
我腿一軟,身體不受控製地向冰冷的地麵倒去。
意識消失的最後一秒,我看見他抱著宋知杳,冷漠地後退了一步,
耳邊,是他依舊冷漠刺骨的聲音,
“別管她,她最會用這招博同情,裝的。”
“讓她自己躺著冷靜冷靜,還嫌不夠丟人的。”
隨後,是皮鞋敲擊地麵遠去的聲音,沒有半分停留。
我的世界徹底陷入黑暗。
再次醒來,我依舊躺在原地,周圍空無一人。
頭痛欲裂,渾身像是被車碾過一樣,
我掙紮著坐起來,一個穿著保安製服的年輕人不好意思地湊過來。
“女士,您沒事吧?”
他撓撓頭,滿臉歉意,
“剛才裴總不讓我們幫您,否則就要辭退我們,實在是對不起。”
“沒事。”
我揮揮手,聲音已經嘶啞到難以發聲。
我打車回到家,徑直走上二樓,從衣帽間最頂上拖出一個落了灰的行李箱。
管家聞聲趕來,看到我的動作,一臉驚慌。
“太太,您這是要做什麼?”
“先生隻是一時糊塗,他心裏還是有您的。您忘了,您剛嫁過來時水土不服,先生...”
“王叔。”
我打斷他,回憶是最無用的東西。
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視頻。
視頻裏,宋知杳舉著手機,笑得一臉甜蜜,鏡頭掃過裴書珩的側臉。
“裴總,你覺得這個天絲的怎麼樣?還是這個埃及棉的?不知道雲禾姐會不會喜歡。”
背景是奢侈家紡店,他們正在挑選家居四件套。
裴書珩寵溺的聲音傳來,“不用管她,你喜歡就好。”
我把手機遞給王管家看。
“王叔,你看,新女主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平靜地合上行李箱,
“我得識趣些,給她讓位。”
我看著他,“他回來,別說我走了。”
“我跟您玩個遊戲,您猜我這個妻子消失了,他過幾天才會發現?”
我拉著行李箱,頭也不回地走出別墅大門,
“我收拾好了,你來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