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掛斷電話,手機叮咚一聲,是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是一張孕檢單。
“景淮娶了我的靈位,按道理我們都是他的妻子。”
“但現在我懷了他的孩子,是該有一個人退出了。”
我裝作不在意的笑了笑,內心卻酸澀難平。
雖為裴景淮磨平了性子。
但我骨子裏也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性子。
反手就截圖發給了裴景淮。
他立馬又給我打來了電話。
幾次三番的忤逆,讓他有些失控:
“葉綰南,你有意思嗎?”
“星星活著你第一反應不應該是開心嗎?反倒是來質問我,像什麼話?”
“當初她出了意外失憶,我以為她不在了。”
“現在她回來了,皆大歡喜的事情你何必咄咄逼人。”
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軟了態度,無所謂的解釋:
“你沒滿足我,存貨就交給她了,沒想到就這樣中獎了。”
“夫妻一體,孩子的事,終究是我們對不住她。”
翻江倒海的惡心令我幾欲作嘔。
說罷,他就不等我回應掛斷了電話。
抬眼看去,發現他碾滅了煙頭,好像下定了決心,拔腿就上了樓。
心臟彌漫開細細密密的痛意,疼的我直不起身。
我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樓下看了半宿,看著輕薄的紗簾背後兩個人影交疊。
心裏好像有什麼東西碎掉了。
回到家已是淩晨,桌上的菜早失了溫度。
我機械的往嘴裏塞著涼掉的菜肴。
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沒關係的。
可吃完了所有的菜,我忍不住伏在桌上痛哭。
八年了,隻有我記得今天是結婚紀念日。
玄關處傳來聲音,裴景淮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都涼了,不能吃了。”
眼淚花了妝,眼影被暈開,此刻的我活像一個小醜。
我忽然覺得可悲。
我以為自己給他提供價值,成為公司的核心骨幹,毫不保留的奉獻自己的愛和才華。
總有一天,他會看到我。
裴景淮走上來,吻掉了我的眼淚,誘哄道:
“綰南,無論你是不是項目負責人都一樣是為公司創造價值,何必跟她爭呢?”
我擦掉眼淚,坦然的直視他的雙眼:
“好,我不爭了。”
連帶著你,我也不要了。
他麵色稍霽,自以為翻篇了。
抬手遞到我麵前,眼裏帶著委屈:
“綰南,手疼。”
他的一整隻胳膊都布滿紅點,甚是恐怖。
我想起回程路上,在蘇晚星朋友圈看到的那一幕。
貓毛嚴重過敏的男人將一隻布偶抱在懷裏,笨拙的哄著。
另一隻手熟稔落在女人微隆的腹部。
“一家四口,歲月靜好。”
曾經我養了一隻貓,隔天裴景淮將我所有的行李連帶著貓打包丟到了門外。
他的臉上帶著讓人心顫的冷冽。
裴景淮留意到我的失神,沒顧上手從身後掏出來了一個絲絨盒子。
遞到我麵前,小心翼翼的討好:
“我沒忘記是什麼日子。”
要不是晚上親眼見他和蘇晚星的曖昧,我幾乎就要信了。
心還是忍不住一顫。
說不定呢,說不定他對我也有一絲真心。
我的目光騏驥的落在他手裏的東西。
一隻鑲鑽的水晶手鏈。
呼吸一滯,我的心一沉再沉,猛的墜了下去。
我意味不明的笑出聲。
三個小時前,這手鏈還被他親手戴到蘇晚星手上,被嫌棄老土。
她摘下來丟到了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我看著上麵還殘留的灰塵,眼眶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