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威脅果然有效。
賀南淵雖不耐煩,卻沒有再耽擱。
他起身,罵罵咧咧地下車。
我也快速起身,開了車門走下來。
許天真挑釁地看了我一眼,語氣很是無辜。
“唐姐姐,真對不起,剛才忘了你在。”
“不該在你麵前親熱的。”
“我們在國外親習慣了,隨時隨地大小吻。”
我又看了一次表。
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
“你們挺般配的,都不挑。”
“什麼時候,什麼人,都下得去嘴。”
許天真頓時委屈得紅了眼,語氣帶著哭腔。
“姐姐在陰陽怪氣,說我隨便嗎?”
賀南淵心疼上她了,回頭推了我一把。
眼中帶著凶狠的光,“誰準你這麼說她?”
我頭暈目眩,腿軟地往後倒。
背部撞在打碎的車窗上。
一塊尖銳的玻璃,直直地刺進後背的心肺部位。
一股血腥味從喉頭湧起,溢滿口腔。
賀南淵眼中閃過驚愕和擔憂。
他要上前扶我。
我卻下意識地躲開。
這個動作讓他瞬間黑臉。
“唐清歡,又演什麼苦肉計?你活該的。”
我痛出了眼淚,嘴角卻帶著嘲諷的笑。
“是啊,我活該的,當年好心,引狼入室。”
十四歲那年,賀南淵父母雙亡,家道中落,備受欺淩。
是我央求爺爺奶奶,收養賀南淵。
讓他借助唐家的資源,扶搖直上。
隻因我也是年少失去父母,和他同病相憐。
賀南淵的翅膀漸漸硬了,越發耀眼奪目。
在他求娶我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答應了。
還央求爺爺奶奶,把唐家繼承人的位置給他。
可我沒想到,爺爺奶奶去世後,他會出軌。
拿唐家的財產供養小三和私生子。
賀南淵麵帶愧色,卻始終不肯讓步。
他的眼中漸漸染上了恨意。
“唐清歡,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麼嗎?”
“挾恩圖報,令人倒胃口。”
他負氣地扔給我一張銀行卡,一副不再欠我的樣子。
我不知道卡裏有多少錢。
但我還是迅速地撿起了地上的銀行卡。
其實我快死了,要錢有什麼用呢。
隻是在死之前,不想和他再有牽扯了。
如果他覺得錢能買斷那些年的情分,出多少價錢都無所謂了。
扶著車子爬了起來,強忍著痛楚,扶牆進了民政局。
後背的衣服被血染紅了一片,路過的人一陣驚呼。
手背的血也觸目驚心,我用紙巾擦了一遍又一遍。
忍痛領了離婚證,走出民政局。
半空燃起了煙花。
是許天真帶著那群狐朋狗友放的。
她朝著滿臉喜氣的賀南淵撲了過去。
躲在他懷裏邀功,“那些兄弟是我叫過來的。”
“慶祝你恢複自由身,高興吧?”
賀南淵獎勵性地摸摸她的頭,滿眼寵溺和縱容。
“都三歲孩子的媽了,還這麼愛玩。”
我的心臟一陣鈍痛,用盡力氣,孤零零地爬上車。
才發動車子,兩眼開始昏花。
車子不受控製地撞向路邊的大樹。
我慘笑一聲。
突然覺得,這麼死掉也挺好的。
隨著病情加重,活著隻會一天比一天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