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打了個遠洋電話,提出離婚。
可他在電話裏冷笑,壓根不相信我願意離。
我顫抖著聲音告訴他真相,
“我快死了,放過你們,不拖了。”
短暫的沉默後,那邊竟然幸災樂禍笑出聲來。
“你最好是真死,我們一家三口會放鞭炮慶祝。”
我扔掉特效藥,也笑出了眼淚。
賀南淵,你會如願的,到時候別哭。
1
第二天,三年不見的賀南淵從國外飛回來了。
他臉色紅潤,一副被愛情滋潤過的模樣。
三年前,他出軌許天真。
帶著懷孕的小三回來逼宮。
我把他遞過來的離婚協議書撕得粉碎。
“賀南淵,我怎麼可能便宜你們?”
“這輩子也別想甩了我!”
那時候,我真打算,用盡餘生把他們拖死。
讓許天真一輩子背負小三的罵名。
沒想到,才三年,我就支撐不下去了。
醫生說我乳腺癌晚期。
這個病跟常年焦慮、憤怒、抑鬱有關。
我沒把他們拖死,卻把自己耗死了。
想到這裏,我把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了賀南淵。
寬大的袖口,露出我蒼白枯瘦的手。
賀南淵愣了一愣,似乎不敢相信。
他的眼睛從我的手開始打量,一直往上。
最終停留在我滿是魚尾紋的眼角上。
隨即諷刺一笑。
“你老多了,唐清歡。”
“我早說過,刻薄小氣的女人老得快。”
我知道,他是故意找我不痛快。
要是三年前,聽到這話,我非得和他拚命鬧不可。
可現在,我竟然沒有生氣。
隻是平靜揚了揚手上的離婚協議書,“簽了吧。”
賀南淵接了過來,看了看上麵的內容。
不可置信地抬眼看我。
“你真願意離婚?還是欲擒故縱?”
我苦笑一聲,“我真後悔,沒有早點離。”
“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拖死。”
賀南淵如釋重負。
他飛快地在協議書上簽了字。
簽完後又勾唇嘲諷起來。
“唐清歡,你要是三年前有這個覺悟,我還會憐惜你一些。”
“現在裝病裝死都沒有用,哪怕你寫遺書,我都不會看。”
說完,他毫不留戀地摔門而去。
我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下一秒,便將給他寫好的遺書從抽屜裏拿出來。
點了一把火,燒掉。
既然他不看,那就不要留了。
次日,我們去民政局扯離婚證。
賀南淵是帶著許天真一起來的。
兩人在車上膩歪半天不肯下車。
許天真纏著他要告別吻。
賀南淵軟語哄她,“就下車去扯個證,算不得告別。”
許天真雙手圈住他的腰,“離開我半步都算告別。”
隨後,主動吻上了他的唇。
賀南淵掉進了她的溫柔鄉,越吻越激烈。
她的手伸向了他的褲子,車內傳來一陣喘息聲。
隨時都可能擦槍走火。
我在一旁聽得幹嘔起來。
他們車後跟著一群狐朋狗友。
足足坐滿了五輛車。
都在圍觀他們倆接吻擦邊。
這種場景估計是司空見慣了。
他們熟練地吹起了口哨,起哄,狂笑不止。
給他倆助興。
我一拳打在車窗玻璃上。
“砰”的一聲巨響後。
我的手背鮮血淋漓。
哄笑聲戛然而止。
被響聲打擾而中斷接吻的賀南淵一臉不耐煩。
他抬起眼,往我這邊看了看。
對著我手背上淋漓的鮮血,無動於衷。
隻是煩躁道,“唐清歡,你發什麼神經?”
我忍著痛,抬腕看了看表。
“要扯證動作快點,別浪費我時間。”
“要不然,我反悔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