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傍晚。
周家別墅外,遠遠望見沈宴摟著周嫣然,
宛若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咬著耳朵。
止痛藥的效力正在消退,胸口隱隱作痛,我深吸口氣,走了進去。
“是江姐姐嗎?”
周嫣然牽著沈宴迎上來,她一身高奢禮服,搭配著華美的鑽石配飾,整個人格外閃耀。
一旁的沈宴神色詫異。
冷戰多天,他約莫以為我不會來。
我抿了抿發白的嘴唇,將手中蛋糕遞給她:“生日快樂,我自己做的,別嫌棄。”
“姐姐還會做蛋糕!太厲害了!”周嫣然驚喜接過,命人放到甜品區。
沈宴冷聲道:
“要來也不提前說,嫣然以為你不來,失落半天。”
不等我開口,周嫣然嘟嘴撒嬌:
“還在為冷戰生氣啊?女孩子要哄得嘛,你先給姐姐道歉。”
沈宴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無奈道:“胳膊肘往外拐啊。”
他看向我,斂了笑:
“嫣然都這麼說了,行了,不和你計較。”
我笑笑,眼眶卻有些發酸。
切蛋糕環節到了。
定製的蛋糕塔周嫣然一口未動,卻命人取來我做的六寸蛋糕。
沈宴皺眉,一臉嫌棄:“你要吃這個?”
周嫣然一噘嘴:“這可是江姐姐為我做的,當然要吃,誰都別和我搶。”
她俏皮地眨眨眼,捧著蛋糕坐到餐桌旁。
沈宴湊到我耳邊,低聲問:
“你那蛋糕用的什麼奶油?嫣然胃不好,隻能吃......”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
周嫣然滿嘴是血地吐出半塊蛋糕,掌心赫然躺著幾片碎玻璃。
“嫣然!”沈宴推開我,大步衝過去,抬手將蛋糕推翻在地。
奶油在地毯上炸開,尖銳的玻璃碎片混合期間。
賓客們嘩然後退,有人開始拍照。
我懵了,反應過來,一把抓住沈宴的手,急聲道:“不是我........”
“夠了!”沈宴反手攥住我的手腕,力氣大的似乎要將我捏碎。
“難怪你帶著蛋糕來了,竟是為了害嫣然!江月,你瘋了嗎!”
周嫣然在閨蜜攙扶下啜泣:
“表哥,我沒事,住幾天院就好了。”
“算了吧,沈少,她畢竟是你女朋友......”閨蜜揶揄道。
“女朋友?”
沈宴冷笑著鬆開手,我木然跌倒在地。
他摟住周嫣然,居高臨下睥睨著我:
“要不是因為嫣然,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攀上我。”
周嫣然的閨蜜立刻出演嘲諷,
“站在你麵前的,是京都沈氏集團的二公子,孤兒姐,沈少裝絕症提分手,就是逼你走。沒想到你狗皮膏藥似的,甩也甩不掉。”
沈宴看著我,表情無波無瀾。
我的手伸進口袋,指尖觸到那張薄薄的病曆單。
忽然泄了力。
病曆單被他看到又怎樣?
他根本不在乎我。
我閉上眼,突然,胃裏一陣翻江倒海,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道歉。”沈宴聲如寒冰,“否則,就把帶玻璃的蛋糕,全部吞下去。”
我痛的眼前發黑,一個字都說不出。
“江月!”見我不答,沈宴的怒喝陡然變調。
我捂著胃,艱難開口。
“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道歉?”
下一秒,我的胳膊被保鏢一左一右拽住。
沈宴俯身,煞有介事地注視著我,忽而偏頭一笑。
“最討厭善妒的女人。”他直起身子,語氣像在施舍乞丐:
“隻要你承受跟嫣然一樣的傷害,我可以容你繼續留在我身邊,就當幫你改改這個毛病。”
我淒然一笑,緩緩道:
“我得了胃癌,吞玻璃?沈宴,你是要我的命。”
全場靜默一瞬,繼而爆出刺耳的轟笑。
沈宴愣住,盯著我的眼神半驚半疑。
周嫣然忽然“哇”得吐出一口血。
沈宴驟然回神,再開口,滿是嘲諷。
“裝絕症是我玩兒剩下的!你這個借口真蠢。”
“帶她去暗室,看著她把玻璃吞下去,少一片,你們就替她補上。”
保鏢點頭,架起我向門外的車上拖去。
我沒有掙紮,最後看了沈宴一眼。
上了車,我把那張病曆揉成一團,扔向窗外。
心底同時生出了絲解脫。
山頂,暗室裏潮濕陰冷,隻有一盞昏黃的燈。
保鏢把裝著玻璃碎片的盤子推到我麵前,不耐煩地催促:“快點,別耽誤時間。”
我手指顫抖著拿起一片玻璃。
突然捂著嘴劇烈咳嗽起來。
鮮血從指縫間滲出。
保鏢嫌惡地皺眉:“少裝模作樣!”
他掰開我的嘴,拿起裝著玻璃碎片的袋子,往我嘴裏一倒。
玻璃碎劃破舌麵,刺破喉嚨,血填滿了口腔。
胃裏,像吞了上千隻燒紅的刀片。
萬箭穿心般疼!
我痛得蜷縮成一團。
保鏢卻一腳踹在我的腹部:“繼續!”
最後一片玻璃被塞進嘴裏時,所有疼痛漸漸消失,眼前白茫茫一片。
我扯了扯嘴角,真好,終於解脫了。
我的靈魂飄在上空。
鮮血不斷從我的嘴角溢出,在地上彙成一灘刺目的紅。
保鏢這才發現不對勁,探了探我的鼻息,臉色驟變。
“死了?這麼不經玩?”
他罵罵咧咧地掏出手機,“喂,沈總,那女人......”
電話那頭,沈宴的聲音透著不耐煩:“她怎麼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