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哥哥死無全屍,麵目猙獰。
嫂子卻吃喝玩樂照舊,深情款款的陪著她的白月光。
見到我後,她淡淡地說道:
“我最近很忙,不要煩我。”
“明朗他要出國了,等他走了我再補償你。”
我笑了,我可不是我哥那個懦弱性子。
顧明朗全家走不了,我說的。
沒有人知道,我消失的那幾年。
在雇傭兵戰場上經曆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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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市法醫中心,我見到白布下有個人形輪廓,很高,和我一樣高。
“確認一下身份。”
穿白大褂的人站在旁邊。
他掀開白布。
是我哥林耀,肋骨少了幾根,右腳缺失,表情猙獰,死的十分痛苦。
“身份確認嗎?”
白大褂問。
“確認,林耀,我哥。”
我說,聲音和我平時一樣,沒什麼起伏。
“死亡時間大約在前晚九點到十一點,初步判斷,生前遭受了長時間、嚴重的暴力侵害。我聯係他的妻子白婉,對方說我是騙子,還把我罵了一頓,真是服了。”
白大褂有些無奈的說。
“嗯。”
我點頭,忽然感覺體內的血液有些沸騰,那是殺戮之前的心跳加速導致的。
林耀,是我的雙胞胎哥哥。
我們長得一模一樣,站在一起像照鏡子。
父母車禍走了,那年我們十歲,他拉著我的手,在親戚家門口站了一夜,沒人開門。
他說:
“別怕,陽陽,哥在。”
他成績很好,特別好,清北搶著要的那種。
後來他畢業了,進了大公司,叫宏遠集團。
他很拚,也很聰明,幾年就上去了。
再後來他娶了老板的女兒白婉。
可惜那幾年我一直在國外,沒見證他的婚禮。
他給我發來郵件,視頻裏的他穿著西裝很精神。
他笑著對攝像頭說:
“陽陽,哥現在行了,你想要什麼,跟哥說,趕緊回國吧,哥想你了。”
我回國後,對於我的存在,不讓他告訴任何人。
他給我錢,很多錢,我沒要,我賺的錢比他多了好幾倍。
但都是帶著血的美金。
他總擔心我,問我好不好,工作順不順,有沒有人欺負我。
他是我哥,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現在他躺在這,蓋著白布,麵目猙獰,死無全屍。
我知道他生前經曆了什麼。
因為我很“專業”。
那些傷,那些扭曲,那些缺失,說明了一切。
非人的折磨,極致的痛苦,恐懼,絕望。
刻在了他最後的表情上,刻進了他被毀掉的每一寸身體裏。
我盯著白布看了很久。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冷氣機微弱的聲音。
那股消毒水和生鏽鐵混合的味道鑽進來,我聞到了。
這不新鮮,在東歐的戰壕裏。
被炮彈翻出來的凍土,融化的雪混著別的液體,就是這個味道,更濃,更嗆。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白布,轉身往外走。
太平間的鐵門在我背後合攏,發出沉重的金屬碰撞聲。
外麵走廊的光線刺眼了一下。
林耀的債,血債。
得用血來還。
所有人,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