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林耀的包回到他們的家。
我看見客廳亮著燈,嫂子白婉在鏡子前塗口紅。
她沒回頭,從鏡子裏看我,眼神掃過我,像掃過一件舊家具。
“你不是離家出走了嗎?還舍得回來?這次堅持幾天?
她問。
聲音懶懶的,眼神裏帶著嘲諷,然後繼續塗她的口紅。
“我經常離家出走?”
我問了一聲,我的聲音和林耀很像,幾乎一樣,她沒察覺我不是他。
她終於轉過來看著我,上下打量,帶著點不耐煩。
“有事快說,我趕時間,你可真能演戲,為了讓我原諒你,還說自己死了?還找演員裝法醫?笑死。”
她拿起桌上的小包,檢查裏麵的東西,錢夾,口紅,車鑰匙。
“去哪?”
“要你管?”
她嗤笑一聲,然後又軟下來解釋道:
“明朗過幾天的飛機。”
“全家移民。”
“這幾天我要陪著他。”
她對著小鏡子,最後理了理頭發,表情很柔,提到那個人時的那種柔,我哥大概從沒得到過。
她放下鏡子看著我,歎口氣接著說道:
“林耀,最近別煩我。”
“我很忙。”
“等明朗他們一家安全走了。”
“我再補償你。”
“我愛你,所以你要懂事,好嗎?”
她說的很自然。
像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交易。
我笑了,很短促的一聲,喉嚨裏擠出來,像砂紙刮過鐵皮。
白婉愣了一下,大概沒想到“我”(她眼中的林耀)會這樣笑。
她看我,眼神有點疑惑。
但很快被煩躁蓋過。
“你笑什麼?都說了我和明朗清清白白,我也不會跟他走,隻是陪他這幾天而已,好嗎?”
她語氣有些不耐煩。
“好的。”
我的嘴角還彎著。
眼睛裏沒溫度,像凍住的玻璃,心裏想著:
“顧明朗全家走不了,我食屍鬼說的。”
白婉沒聽見我的心聲,她隻是覺得“我”今天古怪。
她懶得深究,直接拿起車鑰匙離開。
屋子裏很靜,隻剩我一個人,我顫抖著笑著說道:
“哥啊,我原本真的封刀了,但是我現在手抖的厲害,我現在好興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