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他進屋拿了證件，隨便收拾幾件衣服就帶著不情不願的婆婆走了。

門口幾袋行李也被一起搬走，短短十幾分鐘的時間，我的視野裏就隻剩下汽車尾氣。

後麵連著幾天他都沒回來，聽隔壁鄰居說看見他租了個房子，帶著他媽住進去了。

每天下班，看著安靜的屋子我都覺得可笑，十幾年的婚姻在他眼裏居然這麼無足輕重。

我突然想起來，當年生完琪琪坐月子的時候，我一個人忙得頭昏腦漲，和他抱怨婆婆都不來幫忙帶帶孩子。

他說：“誰讓你生的不是兒子，要帶讓你媽來帶唄。”

當時我隻顧著難過，想著孩子都生了，何況他也盡心盡力在照顧我們母女，也就沒計較。

看他對女兒也不是不上心，隻是沒有別人家父女那麼親密，可仔細想想，他也是想要一個兒子的吧。

隻是這些年，我沒能再懷孕，他心裏應該積攢了不少怨氣。

這次他媽的事，不過是他名正言順朝我撒氣的借口而已。

想到這裏，我慘淡地笑了笑，怪我這麼多年還自欺欺人，覺得隻要婆婆不在跟前就不會影響我們的小家庭。

明明本質上是他李瑞的問題，我早該看清他的本性。

回到房間，我把房產證拿出來看了看，心裏做了決定。

李瑞一直不回來我也沒過問，連個電話都懶得打，有共同好友明裏暗裏跟我說他在等著我去服軟，把他媽接回家裏來住。

我就當做沒聽見，請了幾天年假，開始把屋子徹底收拾出來。

這天，我正在收拾雜物間，裏麵的東西大多都是李瑞和女兒的，我把女兒的用箱子裝好，李瑞那部分直接往門外扔，正忙得熱火朝天，婆婆就來了。

她以為我是在服軟給她收拾房間，得意地抱著手說：“你早這樣乖乖給我收拾好，哪還用等到今天，白白浪費錢租房子。我可跟你說了，不大張旗鼓親自登門去請，我是不會來的，李瑞說我不回來他也不回。”

您這不是自己上趕著回來了嗎。我在心裏嘀咕著，繼續手上的動作，時間不多了。

她見我不理，上前踹翻了我給女兒裝東西的箱子。

“這些破爛玩意兒留著幹什麼，拿去扔了，別占地方。”

我最見不得她對琪琪不好，站起來冷眼看她，“這是我家，輪不到你指手畫腳，不是要等我去請嗎，我還沒去呢，你屁顛屁顛回來做什麼？”

“你......”

她又指著我的鼻子，這一次直接被我抬手揮開，“生病了就去治病，別一天沒事來找茬挑毛病！”

“挑毛病？好啊，那我就檢查檢查你有沒有病！”

她說著就跑過來要脫我的衣服，我掙紮了幾下被她絆倒在地上，她趁機坐到我身上開始解我的褲繩。

剛好這時候我等的人也到了，“常女士，我帶人來看......”

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姑娘帶了個四十多歲的大姐站在門口，看著我們詭異的姿勢愣住了。

我一巴掌扇開身上的人，起身熱情地招呼她們，“不小心摔倒了......我還在收拾最後一間屋子呢，你們先看看，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說。”

被晾在一邊的婆婆衝上來，急切地問：“你們是什麼人，來我家裏做什麼？”

我對她笑笑，倒是沒介意她那句“我家”，反正接下來我的話足夠讓她血壓飆升。

“來看房的，這房子我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