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第二天我剛吃完早飯，就響起敲門聲，砰砰砰，急促又不耐煩。

我打開門，就見婆婆那張不悅的臉，脖子下還沒消完的紅疹子看得我頭皮發麻。

“怎麼回事，大早上的，敲門敲半天，李瑞早就去上班了，你不會躲在家裏睡懶覺吧。”

還沒進門就開始數落我，這是她一貫的風格，在她眼裏，我應該是任勞任怨的大冤種，要工作，要帶孩子，要做家務，還要伺候好他兒子。

“今天我輪休，睡懶覺也不過分。”

這是我第一次反駁她，說完後又不著痕跡擋住門口，沒打算讓她進來。

她身後堆著幾大袋行李，這麼多東西不可能是她一人搬來的，看樣子是大哥或者大嫂把她這個燙手的山芋扔過來就趕緊走了。

她見我不讓，上前推了我一把，“杵著幹什麼，還不讓我進去，折騰一大早上累死我了。”

我不為所動，“媽，我昨天說過了，家裏沒有多餘的房間，您這麼大年紀總不能睡沙發，還是回大哥家去吧，他家寬敞。”

大哥的婚房可是她拿了所有的積蓄買的四室一廳，還花光了公公的撫恤金，我和李瑞結婚的時候，她說沒錢讓我們自己看著辦，不行就領個證得了。

那時候她在外麵跟別人說，又不和我們住，憑什麼拿錢給我們買房，既然如此，那現在就不該來和我們一起住。

她聽完叉腰指著我的鼻尖，“常穎，我來我兒子家住，關你什麼事，少在這裏陰陽怪氣的，昨晚我沒跟你計較已經是看在李瑞的麵子上，趕緊給我讓開！”

“您要是以前來也就算了，現在這種情況要來把我當什麼了？今天我也把話說清楚，您要治療，李瑞想出份力我不攔他，給你在外麵單獨租個房子可以，但是要搬來和我們一起住，是不可能的。”

“租什麼房子 ，白浪費錢，住你們這裏正合適，趕緊給我讓開！”

“不讓。”

我態度堅決，她氣急敗壞伸手想打我。

可我個子比她高不少，又躲得快，她沒打到我臉，隻打在我肩上。

她急得四處尋找，看見門口的垃圾桶，拿起來就往我身上砸，“今天我就替你媽好好教育教育你這個沒孝心的人。”

我條件反射抬手一擋，垃圾桶彈回去正好砸在她額頭上，壞掉的邊角劃了一條紅痕。

婆婆立刻坐在地上假哭，“作孽啊，我家是倒了八輩子黴才娶了個這麼沒教養的媳婦，不讓我進屋住就算了，還動手打我。”

她鬧得厲害，兩戶鄰居也都開門看是什麼情況，好在平時鄰裏關係不錯，她們沒說什麼就回屋了。

但我總不能一直打擾別人，還有個鄰居是上夜班的，沒辦法，隻好給李瑞打了個電話。

他很快就趕回來了，看見坐在地上的婆婆，立馬上前把她拉起來。

“在門口吵什麼，有話進屋說不行，非讓人看笑話。”

他瞪了我一眼，拉著她媽推開我進屋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