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躲在狹小的衣櫃中,透過縫隙看向床上赤裸交織的兩人。
“寶貝,再張開點。”
她的丈夫向庭洲一臉舒爽,將曲盼盼壓在了身下,隨著劇烈晃動發出一陣陣像鼓掌的交合音。
男人的悶哼與女人的嬌喘聲融合,幾乎要把她的耳膜刺破,心臟也傳來一陣陣鈍痛。
曲盼盼翻了個身:“你說,我和林望舒比起來,誰更能讓你爽?”
向庭洲輕笑出聲,看向她的眼神帶著寵溺。
“林望舒從前是乖乖女,如今是黃臉婆,她在床上像條死魚怎麼做都沒意思,而你不僅風騷還身段柔軟。”
他說這話時,林望舒從其中聽不出半點愛意。
甚至,連愧疚也感受不到。
結婚七年,她一直以為自己是幸福的,原來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樣,都喜歡偷情。
可為什麼,偏偏是曲盼盼,她從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一時間,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同時背叛了她。
淚珠滾落,一滴兩滴浸濕了她粗糙暗沉的臉頰。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於了結束床事,浴室傳來流水聲。
林望舒輕輕推開衣櫃,望向浴室玻璃後激烈接吻的身影。
她從未想象過這一幕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也沒想過如何麵對,下意識的想逃離躲避。
她進入昏暗的儲藏室,蹲下身子緊抱雙膝,將自己埋入於黑暗裏,死死咬著的下嘴唇也在這時鬆開。
儲藏室的隔音很好,她想放聲大哭,卻隻能發出如幼兒一般的哀鳴,像團棉花堵在了她的胸口,即扯不出來又堵著呼吸的的鼻腔。
在她身側的儲藏箱,忽然閃出一絲微弱的光。
林望舒愣了愣,好奇的拿起棕色娃娃。
手指不小心觸動了娃娃中間的按鈕。
一陣電流劃過,向庭洲的低沉聲音響起。
他似乎在和什麼人說話。
“隻要我不說,林望舒就不會知道我結紮是為了哄盼盼開心。”
“她一個孤兒那麼缺愛,我說什麼她都信,甚至相信我是因為救她才失去的生育能力。”
對麵那頭的人不知說了什麼,向庭洲嗤笑一聲。
“不過還得多謝你,當初幫我找來那群混混,讓我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如今她心甘情願的伺候我,百依百順得連個屁都不敢放。”
話音剛落,娃娃光線暗了下去,電量徹底耗盡。
林望舒死死攥著手裏的娃娃,毫無征兆的猛吐一口鮮血。
鮮血濺在牆上,像極了層層疊起的浪花,卻充滿著悲寂。
十八歲那年,她在高考前夕遭到了小混混圍堵,即將被侵犯時,向庭洲單槍匹馬手握鐵棍,在混亂中救出了她。
後來高考結束,她以701分的成績穩坐文科狀元寶座,向庭洲手捧鮮花對她表白,許下真摯不變的諾言。
而林望舒也在不經意間看到他抽屜裏的生育診斷報告,自此愧疚在心中紮了根,隨著時間的推移愛意也越加濃烈。
大學畢業後,她放棄金融投行界拋來的橄欖枝,在菜市場擺起了地攤,兩塊錢一把的青菜,讓她攢下了數十萬的存款,而這些錢全部用來給向庭洲創業,她甚至用自己的天賦,幫他篩選出所有能賺錢的項目。
就這樣,向庭洲成了金融圈新貴,兩人舉行了盛大的婚禮,度過了一段蜜裏調油的日子,她義無反顧投入渴望的婚姻裏,在婚姻裏燃燒著自己所有的愛意。
他卻從一開始的體貼溫柔,到現在的出軌偷情。
原來,都是假的。
她為了愛,為了報恩,整整七年日複一日伺候著中風偏癱又患有心疾的婆婆,再辛苦也無怨無悔。
即便所有人都笑話林望舒是不折不扣的戀愛腦,她也從未退縮過。
如今殘忍的真相,讓搖搖欲墜的婚姻徹底崩塌。
她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程總,您之前的承諾還做數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按捺語氣中的激動。
“自然做數,你可是讓股市震動的金融天才,隻要你肯來,合夥人的位置就是你的,十天後,我派人接你。”
她輕輕的嗯了一聲,隨著電話掛斷,粗糙的雙手映入眼簾。
她是外人眼中的金融天才,可向庭洲隻會說:“你不過是個賣菜的黃臉婆,有什麼資格對我的生意指指點點?”
被PUA洗腦久了,她似乎都忘了自己從前光芒萬丈的樣子。
她已經不欠向庭洲什麼了,十天後她會去國外,重新做回那個運籌帷幄的林望舒。
而不是賣菜黃臉婆——林望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