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目眥欲裂地緊盯著周啟。

他移開視線，吩咐太監，“皇後帶罪之身，從今天起，禁足在坤寧宮。”

太監們一擁而上，反剪住我和翠竹的雙手就往外拖。

我掙紮著要問個究竟，卻被破布堵住嘴，身上的軟肉被又掐又擰。

我和翠竹被拖得頭發淩亂，衣衫散開，一路被宮人指指點點。

剛進入坤寧宮，就被毫不留情地扔在雪地上。

方才還一身尼姑裝扮的麗妃，轉眼已經煥然一新，頭戴鳳簪，身披華服，站在我麵前。

她捂唇輕笑，“皇後娘娘怎得如此狼狽？”

“陛下大發慈悲，允許你繼續待在坤寧宮，但這些個精貴之物，皇後娘娘倒是無福享受了。”

話落，她身邊的太監宮女麻利地衝進室內，或搬或砸。

精貴的瓷器擺件轉眼就空了。

我的貼身衣物被隨意扔在地上，上麵都是腳印和口水。

麗妃拿著周啟曾經親手為我雕刻的玉佩，一把摔得四分五裂。

還有周啟這十多年送我的小物件，都被麗妃扔進火盆燒個幹淨。

坤寧宮內一片狼藉，宮人門瑟縮在一旁，眼神惶恐。

麗妃笑得肆意，她撫了撫發間的鳳簪。

“你付出再多又怎麼樣，還不是為我做嫁衣，陛下早對你心生不滿，可笑你還一無所知。”

她轉身被太監宮女們小心簇擁著離開。

看到即將合上的大門，我心裏頓生絕望。

跌跌撞撞撲到大門邊，用盡力氣想要再見父兄一麵。

卻被守門的太監一把推倒在地。

麗妃眼波流轉，突然笑了。

“可憐你父兄還有兩個月大的侄子侄女，再無人收屍，就要被狗啃了。”

“陛下那麼寵愛我，如果你肯跪下來求我，我一高興說不定就允許你去見他們最後一麵。”

所有人都在緊盯著我，有擔憂的，有嘲諷的。

翠竹衝上來，“娘娘，不能跪啊，奴婢跪。”

她說著就雙膝彎曲，跪在麗妃腳下，卻被麗妃身旁的小太監一腳踹飛。

“什麼東西，也敢臟了麗妃娘娘的眼。”

翠竹噴出一大口鮮血，還要掙紮起身。

我搖頭製止，轉身屈辱地下跪。

“求麗妃娘娘，放我出宮。”

麗妃嘴角上翹，“求人就要有求人的姿態。”

我深呼吸一口氣，手掌掐破流血，跪地磕頭。

“求麗妃娘娘，放我出宮。”

麗妃哈哈大笑，“我們尊貴的皇後娘娘，居然落魄的像狗一樣，跪在我腳邊求饒，真是好笑。”

她身邊的太監宮女也都紛紛笑起來。

麗妃帶著人離開後，我在翠竹的攙扶下，艱難出宮。

出宮的路是那麼長，宮裏的牆是那麼高。

等我和翠竹趕到刑場時，那裏隻剩滿地殷紅血跡。

血早已凝固成了厚厚一層。

三百多人，無一活口。

周圍的百姓們還在唏噓這場人間慘劇。

“大將軍保家衛國，征戰沙場，我不信他會謀反，肯定被人誣陷了。”

“太慘了，連兩個月的嬰兒都不放過，沒了大將軍，我大周還怎麼抵禦外敵。”

“為政不仁，看來我大周又要亂了，咱們小老百姓以後要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