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劇烈咳嗽起來，看著手帕上刻意偽造的血絲，沙啞著道：“艾艾每天都給我熬參湯，怎麼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她太擔心你了，其實...”他突然壓低了聲音，“有些補藥不能混用，要不然反而傷身。”

“是嗎？”我裝作驚訝。

“先檢查一下身體吧。”

“正好剛到了一台德國進口的全身掃描儀。”

診療室的溫度刻意調得很低，我躺在冰冷的檢查台上，餘光瞥見吳艾艾站在角落，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腕上的銅錢手鏈。

她的氣色比昨天好了，皮膚透出健康的光澤。

“血壓有點高，心率也不太穩定，問題還挺多的。”田鳴皺眉看著儀器，語氣擔憂，“需要定期注射營養劑調理。”

“念川，作為兄弟我必須說實話，你父親年紀大了，集團需要你，可你現在的身體......”

[他在撒謊！數據全是偽造的！]

[男主快想辦法拒絕！]

“可能會有點疼。”田鳴微笑著舉起針管，針尖泛著冷光。

“等等。”我突然捂住胸口，劇烈咳嗽起來，“我......我喘不過氣......”

田鳴立刻衝過來，焦急地扶住我：“念川！你怎麼了？”

我趁機抓住他的手腕，暗中用力一捏。

他吃痛鬆手，針管掉在地上，藥液灑了一地。

“對不起，我太緊張了。”我喘息著道歉，目光卻緊盯著田鳴的反應。

他的表情瞬間扭曲，又很快恢複成關切的模樣，但額角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

“沒關係，我們改天再打。”他勉強笑道，卻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胸口，那裏正傳來一陣劇痛。

[哈哈哈活該！]

[田鳴自己也被係統反噬了！]

[男主幹得漂亮！]

離開診所時，吳艾艾的臉色明顯蒼白了幾分，她扶著牆，腳步虛浮。

而我，雖然仍裝作虛弱，但呼吸卻比來時順暢多了。

晚上我自己獨自出門走一走，散散心。

手機在口袋裏震動。

是吳艾艾發來的語音消息，背景音裏夾雜著玻璃器皿碰撞的脆響：“念川，我燉了雪蛤...咳咳...你什麼時候回來？”

她的咳嗽聲比昨天密集了三倍。

我沒有回複，轉而點開股票軟件。

沈氏藥業今天的K線圖像條垂死的蛇，在跌停板附近掙紮——這正是我要的。

前世今天，父親宣布了我將進入董事會的消息，股價應聲大漲7%。

[吳艾艾的補湯要涼嘍]

[男主在下一盤大棋]

暴雨過後的跨江大橋彌漫著潮濕的鏽味，我扯鬆領帶，皮鞋踩在泥濘的堤岸上。

橋洞下，一個佝僂的身影正在翻撿垃圾桶，動作熟練得像在超市選購商品。

“兄弟，借個火。”我蹲下身，從西裝內袋掏出皺巴巴的中華。

流浪漢猛地後退，臟辮下的眼睛像受驚的野獸。

他左手攥著半截發黴的麵包，右手握緊鏽跡斑斑的傘骨。

煙盒在空中劃出拋物線，他下意識的接過。

“軟中華？”他的聲音像是砂紙磨過鐵鏽，“你們這些公子哥，連施舍都要顯擺檔次。”

但顫抖的手指已經急不可耐地撕開錫紙。

我直接坐進泥水裏，昂貴的西褲立刻浸出深色水痕。

“教我。”點燃的香煙在昏暗裏明明滅滅，“怎麼在橋底下活得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