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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聾啞人,老公杜瑾文是我的手語老師。

結婚前,他笨拙地打著手語跟我說:“無聲的世界裏,隻有我們能明白彼此的用意。”

結婚後五年,老公帶回一個女人,他告訴我:“這是他給我們領養的妹妹,叫林瀟瀟,是個想學歌舞的聾啞人。”

此後我盡心盡力,五年後,她站在最大的舞台上優雅的謝幕,與此同時老公拿著股權轉讓書問我要不要把財產轉移給妹妹讓她追求理想。

林瀟瀟眼睛亮亮地看著我,她眼裏希望太濃厚,以至於我忽略了掩埋在她眼底的欲望。

我正準備同意的時候,媽媽拉著我打手語:“來路不明的女人不能不防。”

閨蜜急的在備忘錄寫下一串:“你清醒一點。”

我拿起筆準備賭一把人性。

很遺憾我賭輸了,我一簽完字,老公突然大笑:“夏茗,這些年的手語和沉默,我都快忘了自己是個正常人了,要不是為了吃你的絕戶,誰願意和你虛與委蛇這麼久,瀟瀟我們有錢有未來,是時候離開這個老女人了。”

林瀟瀟也出乎我的意料笑得戲虐:“果然身體不健全的人腦子也蠢。”

我點點頭發出了聲音:“可以!隻是我的東西最終還是得加倍還給我!”

……

五年前,老公杜瑾文突然從外麵領回來一個女人,叫林瀟瀟她又瘦又高挑,白淨的小臉上寫滿了怯生生,讓人一看就激發出保護欲。

杜瑾文說這是他們手語學院新招來的孩子,是個孤兒,也是個聾啞人,說讓我們把她當妹妹,也好和我做個伴。

從此我當上了最盡職盡責的姐姐,林瀟瀟想要學跳舞,我就努力掙錢把她送進大師課。她想上台表演,我就和市裏最大的劇團搞好關係。

五年後,她站上了我們市最大的舞台。

一曲謝幕,她笑著望向觀眾席的我和杜瑾文,眼裏是藏不住的喜悅。

杜瑾文說:“我們也沒有孩子,隻有林瀟瀟這一個妹妹,不如把咱們的股權轉移到她的名下,未來的舞蹈之路也算是我們給她的一份保障。”

我欣然接受,畢竟天花亂墜的祝福,都沒有真金白銀來得實在,正好,我也在林瀟瀟成功的日子給她準備一份難忘的禮物。

媽媽拉著我打手語說:“來路不明的人不能全信。”

閨蜜急的在備忘錄寫下一串:“你清醒一點。”

可是我都不在乎,我把手語學校的股份轉讓給了林瀟瀟。

拿到轉讓文件的那一刻杜瑾文放聲大笑,拉著林瀟瀟說:“我終於離開這個老女人了,天天連話都說不了,誰知道我一天到晚過得什麼日子。”

林瀟瀟在我的震驚下笑得戲謔:“果然身體不健全的人腦子也蠢。”

杜瑾文連聲應和:“聽見就算了,連眼睛也瞎,你沒看到嗎,這股權轉讓書上是我的名字。”

我頭腦轟的一聲,被親近之人背刺的故事我也聽說過,可如今發生在我身上我根本無法在短時間內承受。

本來我今天還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不久前我等到了我的人工耳蝸,現在我已經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聽到瀟瀟跟著音樂一起起舞了。

我目眥欲裂,已經顧不上告訴他們這個消息了,緩緩地發出聲音:“你們原來瞞了我這麼多,杜瑾文到底是不是人!原來你早就和林瀟瀟勾搭在一起,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她可是你妹妹啊!”

杜瑾文先是微微一驚:“喲,夏茗可以呀,還學會說話了,不過你一條喪家之犬,再怎麼努力也是狗叫。少廢話了,這份離婚協議你也一塊簽了吧。”

林瀟瀟也跟著附和:“既然你真的愛瑾文,也真的對我好,那就是要看著我們未來一片坦途,看我們不為金錢發愁才好。”

嗬,我真像個笑話。

從前的時候,摸著別人震動的聲帶,看著別人的口型學習發音實在太難,盡管在學校我能明白別人在說什麼,可我還是很少開口,所以媽媽就讓我在周末去學手語。

我那時候很內向,老師也不知道我是校長的千金,於是所有人都沒注意到我這個小透明。隻有杜瑾文願意在我上課聽不懂的時候耐心地一遍一遍教我手語,還告訴我手語是我們之間的摩斯密碼。

他是我們市的高材生,剛畢業就被錄取進了我們的手語學校,他文化課也很不錯,課餘時間教我兩道題,給我買點好吃的。

一來二去,我雖然聽不到自己胸腔內心臟的跳動,但是我能感覺到暖流在我身體裏流動。

就這樣我死心塌地地對他好,剛開始,杜瑾文家裏沒錢總穿一件一件洗到發白的藍襯衣,那時候是我給他買的大牌衣服。

他沒錢買房總是住在學校30平的公寓,是我給他付了市中心00平房子的首付。

杜瑾文看我一言不發,白了我一眼:“夏茗,別在這耍什麼花招,想你一個人沒了股份能翻起什麼風浪,不如老老實實簽了離婚合同,我還能可憐你幾萬塊錢,讓你別那麼快餓死啊。”

我媽啪地給了他倆一人一巴掌:“杜瑾文,你是不是個東西,當初我們家怎麼對你好的,你媽結婚前生病住院,是我們給找的大夫,可是你們家因為不願意給彩禮,活活把夏茗爸爸給氣出心臟病了,都是因為你,我老公才不治而亡的。還有你,林瀟瀟,你來得這五年,夏茗不是努力掙錢,就是給你打點關係,你對得起她嗎!”

說到這我就想起杜瑾文他媽是多麼無恥。

我爸不過是希望他們給一點彩禮,就圖一個對我有態度。

可是他媽說我一個聾子,賣出去都不值那麼多錢。

爸我爸氣得心臟病發作,沒過多久就離開了。

杜瑾文有了股權後信心倍增:“我看今天這字是沒法好好簽了。安保呢!什麼狂妄的老人都敢在這動手打人,還不快讓她們滾。”

保安們也是見風使舵的主,說著就要把我們趕出去。

周圍的人一半在說我老公背叛,領養的妹妹成小三,又合夥轉走了我的家產,是個家破人亡的可憐人。

另一半在說我不如識時務,趕緊離開,省得在這丟人現眼。

我媽在議論紛紛中血壓飆升,拉著我的手慢慢向下墜去,我一把拉住她:“媽,媽,沒事,別怕。”我沒時間陪杜瑾文在這掰扯了,我已經失去了爸爸,不能再因為這個男人失去媽媽了。

我拿起筆在離婚協議書上瀟灑地簽上我的名字:“滿意了吧,你把事情做得這麼絕,再見麵就是仇人。我也送上我最後的祝福,婊子配狗,天長地久。”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拉著媽媽往外走,錢沒了可以再賺,可是家人沒了世界上就真的隻剩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回到家中,天無絕人之路,我想這件事該從長計議。

雖然我把我手中的全部股份都轉給了杜瑾文,但是那隻是學校股權的百分之三十四,我媽手裏拿著公司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還有百分之三十三的股份在張叔叔手裏,他那個和我爸一起創立學校的人。隻不過我沒見過他幾次,他太隨性了,在我爸學校盈利後他無數次想要撂挑子不幹了,我爸好說歹說才跟他商量每年隻需要開股東大會,別的事情不需要操心,這才把他留了下來。

隻要拿到媽媽和張叔叔手裏的股份,我在學校的地位就不可撼動。

拿到媽媽的股權很簡單,媽媽情緒穩定後,立馬將她名下的股權轉給了我,拉著我的手說:“一定要振作。”

我問媽媽:“張叔住在哪?這雖然很冒昧,但是眼下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我媽說:“自從你爸爸過世之後,我就再也沒收到過張叔的消息了,我隻有他的電話,不如你碰碰運氣。”

我撥通電話,出乎意料,張叔跟提前知道我想要幹什麼一樣,問我是不是受委屈了,如果需要他的幫忙,下周二來他的住處。

我還是有些驚訝,原來我的醜聞已經傳得滿城風雲了。

我提著雨前龍井敲開張叔家的門,來開門的是個小夥子:“張冬青,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劇院的嗎?”

“臭小子,怎麼把人家攔在門外,快讓人家進來。”張叔的聲音響在門外。

可能是因為張冬青的出現,我頓時放鬆了下來。印象裏他是個很有分寸和溫柔的人,每次陪著瀟瀟去劇院排練,結束的時候我看到有人給台上的舞蹈演員送花,正當我羨慕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拍拍我,給我遞過來一束鬱金香,我扭頭看到張冬青的臉,他說:“人們總看到舞台上演員的風采,卻忘記了台下的陪伴也一樣重要。”

我點點頭:“謝謝。”

進門坐下,張叔叔說:“冬青已經把那天的情況跟我說過了。”

我扭頭看向張冬青,正準備責備他是個漏勺,怎麼什麼都往外說。

他朝我笑笑:“放心,我是想著你需要我爸的幫忙才告訴他的,別的消息我都已經封死了,給了錢簽了協議,他們不會說出去半個字的。”

張叔叔繼續說:“當年因為他們不願意給你彩禮,把你爸氣得生病。臨終前,我拉著他的手,他走了,這個學校與我來說不過是冰冷的合同,不如賣了來得灑脫。可是你爸卻說,讓我幫著你,你那麼單純的小女孩別再被騙了。”

我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我以為爸爸臨走前還在怪我呢。”

“張叔不怪你,你爸也不會怪你的,我把我的股份全部轉給你,我相信這次你一定知道該怎麼選。”

是的,他怎麼樣對我,我就要原封不動地還回去,不,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張冬青看屋子裏的氣氛太過凝重:“我爸和你爸都不怪你,我可要怪你,你害得我現在還沒吃飯,快帶我出去吃飯。”

我笑出來聲,這人總是這麼沒心沒肺,真是房子著火我睡覺。

“再多吃點!”我看著眼前小山一樣的餐盤叫張冬青千萬別再給我加了。

他沒接我的話:“劇團下個月十五號還有一個演出活動,那天讓他身敗名裂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點點頭:“我現在是學校的第一股東了,可那些股份卻實實在在在他手裏,我不能花錢買回來,我得讓他求著我,再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這是小問題,到時候舞蹈結束,大屏上直接爆出來他的醜聞。你快想想哪裏能扒到他的醜聞,最好比出軌更嚴重,要身敗名裂的那種。”

杜瑾文這人手腳向來不幹淨,軟飯吃多了,自然是不知道賺錢哪是一件容易事,我想或許學校就會變成下一個他要吸的血包。

“走,去學校看看!”

這次還真是我低估杜瑾文了,到了學校才發現,表麵看全部都是問題,結果卻什麼也查不出來。學生的夥食也降低了,老師們的薪資也一降再降,好的老師都基本跳槽了。我看著我爸和張叔一手打下的基業,被他不到一個月就揮霍成這樣。可他偏偏還把顧傑放在財務部部長的位置,顧傑是杜瑾文的發小,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品行也是同樣的敗壞。

那些稅務表麵上看簡直毫無破綻,可這學校裏的樣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我用第一股東的身份任免了顧傑的職務,他看我的眼神不屑又鄙夷:“別以為你還能在這耍威風,那些證據早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放棄吧,無論你怎麼折騰,那些股份你都拿不回來了,隻要杜哥還活著,我們就能一輩子衣食無憂。”

他滿臉橫肉擠在一起,我看得沒來由地煩躁和惱火,就把手裏的報銷單全部摔在他臉上。

他臉上頓時爆發出惱火和狠戾:“臭娘們,敢打我!”他抬起手就要扇在我臉上,我還沒反應以來,張冬青就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向後一推,撞在了後麵櫃子上。

“喲,哪裏找到的小白臉,看你那天那麼傷心,還以為你多癡情我們杜哥呢,沒想到也是個婊子,說吧上了幾次床才叫來他幫你。”

張冬青還要再給他一巴掌,我攔住了他,走上前去。

“啪啪”給了他兩巴掌,自己的仇當然要自己報“別自己心臟就看什麼都臟,你說隻要杜瑾文活著一天,你就有一天好日子過。那就走著瞧,我要你們再也不見天日。”

說完我頭也沒回地離開學校,我的身後傳來顧傑嘲諷的笑。

學校財務部碰了壁,確實棘手,讓我無法再推進我的計劃,無論再怎麼向上舉報,沒有確切的證據都不過是打草驚蛇的徒勞。

我正在家裏一籌莫展時,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打了過來:“姐姐,好久不見,現在想我了嗎?”

這是林瀟瀟的語氣和聲音,但我現在根本沒工夫陪她鬧,“沒想過,你怎麼還沒從我的世界消失。”說完我就準備掛電話。

“誒,別掛,我想我們能談一談,後天晚上六點,湖畔飯店,我等你。”林瀟瀟不緊不慢地說出這些話,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為了拿回屬於我的一切,對方是什麼妖魔鬼怪我都得去會會。

我到飯店的時候,林瀟瀟已經到了,她褪去了濃妝豔抹,清秀的臉上卻還是有掩藏不住疲憊。

“姐姐,我很想你。”我還沒坐下她就用很小的聲音說出。

我沒想到她見我說的第一句話是這句,從前沒見對我多麼好,分開了說這些話:“別叫我姐姐,你和杜瑾文上床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這個姐姐呢?”

“姐姐我錯了。”林瀟瀟雙眼含著淚,我不知道她要耍什麼花招。

“在你們離開的那天,我就說我們再見麵是仇人了,這兩句好話我不愛聽也不會聽。”我對上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我太熟悉了,林瀟瀟剛來我們家的時候,眼睛裏是不安和恐懼,她睡不著的時候是我陪在她身邊的身邊。

後來她說她想學跳舞,可是她也聽不見啊,我就放下給自己人工耳蝸的事,現在全世界給她找最好的技術,那時候她的眼睛還清澈到沒有雜質,在舞台上轉圈、大跳的時候,全是對舞蹈的熱愛。

後來不知道是哪的問題,她眼裏的清澈被欲望籠罩,不見單純的色彩。

我搖了搖頭,不想自己再陷入回憶的漩渦“說吧,別廢話了,你找我來不會是來這找回憶的吧,我沒這個閑工夫。”

林瀟瀟從包裏掏出一個u盤遞給我。

“這是什麼?”我不解。

“證據,他猥褻、出軌、偷稅的證據,都在這裏麵了。”林瀟瀟鎮定地看著我。

“他強奸誰了?”我不敢想這個杜瑾文不僅是賤人還是個畜生。

“曾經的我。我當年被他帶回家裏,他總是對我動手動腳,他威脅我不讓我說出去,不然就會在我跳舞地時候讓所有在場的觀眾都知道我勾引我的哥哥。”她攥著桌布,看起來回憶讓她很痛苦。

“你別告訴我你這麼單純,後來當小三完全是被迫。”我沒完全相信她的話。

“不是,那是我自己選擇的路。”林瀟瀟搖搖頭:“他說你是殘障人士,眼界和能力就那樣,如果我跟他在一起,等他有錢了,我就能跳首席了!可是他呢,他拿到錢就不裝了,把我的舞蹈課停了,不然我去劇場演出,他拿著錢天天在酒吧。”

我手裏攥著那支u盤,杜瑾文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我並不感到意外,爛人一個,哪有什麼真心。

林瀟瀟平複了一下情緒接著開口:“別的證據我都放在u盤裏,下個月十五號的表演我求了他很久,他答應會來看,那天就會讓他身敗名裂,讓他被繩之以法。

“就算是賭上你的前程也沒關係嗎?”我記得她最愛跳舞了,這麼做無益於將自己的名譽全部摧毀。

“沒關係,姐姐,我總想投機取巧,就該以身入局,這些都是我應該贖的罪。我不求姐姐原諒我,我隻求姐姐別再恨我。”林瀟瀟語氣誠懇。

眼下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了,這是唯一的證據,我選擇再相信她一次。

我把拿到的優盤給了張冬青,讓他拷貝在劇團的屏幕,另外拷貝一份交在了警察局。

一切準備就緒,靜靜等待十五號的到來,這就是他杜瑾文身敗名裂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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