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各大網站注冊了賬號,將我的遭遇放到上麵。
很快就轟動全網,引起熱議。
我欣慰地將彈殼捂在心口,爸爸媽媽,很快,我就能還給你們該有的榮譽。
可是剛過兩天,我就發現事情不對勁。
各大博主紛紛邀請我上直播間,打出的標語卻是“殘疾遺孤,含淚特惠”。
蹭著我的流量,毀著我父母的名譽,大賺特賺。
甚至連水滴籌都出現,眾籌替我換假肢的騙局。
一時間,鋪天蓋地的辱罵比之前更甚。
“騙子,趁早去死吧。”
“打著遺孤的名號招搖撞騙,為了錢,良心都不要了。”
我冷汗津津,驚恐地看著惡意評論每秒上千地漲。
很快,就出現一批自稱是我“中學同學”的網友,下場實錘道:
“她家哪兒來的無國界醫生?連個赤腳醫生都沒有,隻有一個哥哥,很早去非洲打工了。”
“她爹媽當年就是村裏的惡霸,後來被槍斃,沒想到留了一個禍根,腿都沒了,還四處騙人。”
評論區裏居然還真的出現了一張父母模糊的背影照片。
我百感交集地將照片打印出來,撫摸著快要和背景融為一體的人像。
父母工作特殊,家裏從來沒有出現過他們的照片,這應該是他們在世上唯一的照片了。
我將照片小心翼翼地貼在床頭。
嶽嬌嬌難得回了一次宿舍,進門就盯著我床頭的照片。
我心裏咯噔一下,快速伸手去取照片。
可惜我行動不便,被嶽嬌嬌搶先取走。
我穩住輪椅,眉頭緊鎖,冷聲道:
“還給我!”
我掙紮起身,上前去搶,卻被她連人帶輪椅,掀翻在地。
輪椅重重壓在腿上,讓我動彈不得。
嶽嬌嬌卻取出嘴裏的口香糖,粘在照片上。
隨後墊腳,將照片粘在了天花板上,衝我盈盈一笑:
“想要就自己起來拿。”
她又掏出手機,同樣粘上,點擊播放。
視頻裏的我像蛆蟲一樣在地上鈕動,不知廉恥地從人群誇下鑽過。
入耳是那句含笑的:“公狗和母狗近親交配,才能生出這種畸形物種出來。”
在我父母的照片旁,放著我屈辱的視頻。
我發瘋般撕扯著自己的腿,歇斯底裏地怒罵嶽嬌嬌:
“畜生!畜生!”
不知罵了多久,躺在地上看了多久我受辱的視頻。
我耗盡最後一絲力氣後,隻能翻著白眼,張著嘴大口呼吸,任憑絕望將我吞噬。
我收拾好行李,坐車回家。
從一個塵封的箱子裏,取出一件滿是幹枯血汙的白大褂。
展開披上,搖著輪椅,往紅十字會走去。
紅十字會門口,我猛地從輪椅滾下,匍跪在地上。
用盡全身力氣,淒聲痛哭:
“無國界醫生被人辱罵為狗,遺孤被人欺辱至此,你們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