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嗓音幹澀,鼻尖犯酸。
“從開學,我沒有做過任何冒犯你的事情,為什麼要針對我?”
嶽嬌嬌卻“噌”地從床上跳起來,情緒暴漲:
“靠著你這條瘸腿裝柔弱,騙我男朋友為了你,讓我當眾下不來台,這怎麼不是冒犯?”
我被吼得愣在原地,隨後回神慌忙解釋:
“我沒有!我發誓,以後見到他絕對繞道走,也絕對不給你添堵。”
我說的真誠,嶽嬌嬌隻是狐疑地瞥我一眼,冷哼著離開。
本以為風波已經結束,沒想到卻是另一場災難的開始。
第二天醒來,我沒在床邊找到我的假肢,卻刷到嶽嬌嬌的朋友圈。
兩杯瑞幸,外加一張鹹魚截圖。
配文:“假遺孤的賠罪禮收下了,甜蜜加倍。”
點開鹹魚圖片,我隻覺渾身血液逆流而上,直衝頭頂。
我價值百萬的假肢,被嶽嬌嬌掛在鹹魚,9.9已賣出!
我渾身都在憤怒地顫抖,拚命控製著手指撥出嶽嬌嬌的號碼。
“幹什麼?”
對麵嶽嬌嬌語氣很不耐煩。
我憤怒地吼道:
“你憑什麼賣了我的假肢?還給我!”
嶽嬌嬌輕笑一聲:
“不是說是免費的嗎?你再去申請一個不行?非要這麼斤斤計較。”
不等我反應,嶽嬌嬌迅速掛斷,就再也不接我電話。
我心急如焚卻無能為力。
宿舍門傳來響動,我急切地望向門口的嶽嬌嬌,焦急地開口:
“快讓賣家把假肢退給我。”
嶽嬌嬌湊近,輕蔑地吐出三個字:
“不可能。”
我情緒崩潰,憤怒地將嶽嬌嬌推倒。
嶽嬌嬌滿臉陰沉地站起來,打電話叫來人,將我拖到了廁所。
沒有假肢,我甚至連站立都不可能,隻能狼狽地趴在地上人人拖拽。
一群人猛踹我僅剩的一條腿,疼得我蜷緊身子,不停地流淚。
“道歉!”
我大聲嘶吼:
“還我假肢”
嶽嬌嬌伸手指向一旁的汙水池:
“一個殘廢,硬氣什麼?”
立即有人上前掰扯我的下巴,“哢噠”一聲,下巴脫臼了。
冰涼腥臭的汙水,混著眼淚,被灌進我的喉嚨。
惡心的味道刺激著我劇烈嘔吐。
很快,我渾身上下就滿是汙穢,散發著難聞的味道。
嶽嬌嬌捂著鼻子,嫌棄地開口:
“不光是瘸子,還是啞巴,道歉都不會。”
我咬緊胳膊,不發出一點聲音,甜腥味很快蓋住腥臭味。
恍惚間,竟看見嶽嬌嬌手裏的攝影機閃著紅點,正對著我狼狽的臉狂拍。
她突然伸手往我脖間一扯,我慌忙阻止已來不及。
“不要!”
我發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我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痛到無法呼吸。
這是一顆彈殼,當年父母殉職,屍骨無存。
隻在原地找到了這一枚刻著父親名字的彈殼。
我終於開口第一次求饒,聲音嘶啞道:
“求你,還給我。”
我掙紮著單膝跪起,不停磕頭:
“求求你們,還給我。”
嶽嬌嬌饒有趣味地看著我,招呼人站了一排。
將彈殼往身後遠遠丟去,大笑道:
“想要?從我們誇下鑽過去拿吧!”
我將指甲深深扣進地磚縫裏,一點一點爬了過去。
看我毫無尊嚴地在地上爬行,嶽嬌嬌更加興奮:
“快,快錄下來,放網上給大家看看所謂的什麼遺孤就是這種狗樣子。”
“公狗和母狗近親交配,才能生出這種畸形物種出來。”
旁人也跟著拉踩:
“聽說你哥哥在非洲挑大糞?真是一窩生不出兩種崽,都是垃圾。”
“還無國界醫生,真會忘自己臉上貼金。你們家要真有無國界醫生,我直播吃屎。”
在一陣哄笑聲中,我終於將彈殼死死攥在手心裏。
堅硬的彈殼刺破掌心,鮮血順著手腕滴下。
對我父母,對我哥哥的每一句侮辱,都讓我悲憤萬分。
他們一生無私付出,卻要被人如此辱罵。
對我的侮辱我可以忍受,但是對我父母,對我哥哥的侮辱,我一句也忍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