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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故意紮霍修衍的心。
我和顧北年的的確確是有二十年交情的青梅竹馬。
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顧北年在我心裏,就是踩著七彩祥雲來救我的蓋世英雄。
我5歲那年,我爸趁著風口,從包工頭搖身一變,成了企業家。
我和我媽跟著飛升,從村裏搬到城裏,成了有錢人。
窮人乍富,就如小人得誌。
恨不得頓頓魚翅燕窩,時時穿金戴銀。
我爸還望女成鳳,斥巨資托了好大的人情,把我送進北城最好的貴族幼兒園。
那是豪門子弟紮堆兒的地方。
就像一麵照妖鏡。
照得我像用撿來的羽毛打扮自己的烏鴉,原形畢露——
那怕我從頭到腳都閃耀著各種大牌LOGO的光芒。
可公主裙下的小秋褲。
水晶鞋裏的綿襪子。
連同我脖子上土到掉渣的長命鎖和我這個人本身。
在他們眼裏,都是那樣不合時宜,格格不入。
我成了幼兒園裏的異類。
沒人願意接納我,跟我坐同桌。
甚至我站的地方,方圓兩米,都沒人靠近。
仿佛我身上有致命病毒一般。
我也是後來才漸漸明白。
在這些豪門子弟的眼裏,富而不貴的暴發戶,比徹底的貧窮更讓他們鄙夷。
因為他們覺得,我不配!
連老師都看人下菜碟。
敷衍安慰幾句,就想將我發配去角落裏一個人呆著。
可骨子裏天生的倔強和叛逆不允許我低頭。
我就孤零零的站在那裏,不哭,不鬧,也不動。
就在氣氛越來越僵時,遲到的顧北年衝進教室,跟我撞了個滿懷。
“哇,好軟的小妹妹!好漂亮呀!”
他抱著我不撒手,好奇捏我外套下的花棉襖,順便研究我。
“你這衣服是在哪兒買的?我怎麼沒見過?
“你是新來的嗎?要和我坐同桌嗎?我好喜歡你啊!”
顧北年這一喜歡就喜歡了快二十年。
他牽著我的手,從幼兒園到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二。
十七歲的顧北年已經長成玉樹臨風的青蔥少年。
但每天早上,他依舊會讓司機繞兩條街,來接我一起上學。
風雨無阻。
直到高二的那個夏天。
我在顧北年來接我的豪車裏,看到小白花一樣的喬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