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謝晚凝幾乎住在了許雲初的病房。
“這湯太鹹了。”許雲初嘗了一口,直接把碗摔在地上:“重做。”
謝晚凝沉默地收拾碎片,重新去廚房熬湯。
第三遍,許雲初皺眉:“太淡了,沒味道。”
第五遍:“火候不夠。”
第十遍:“湯老了。”
直到第十五遍,許雲初接過碗,突然手滑,滾燙的湯水直接潑在謝晚凝手上。
“啊!”謝晚凝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手背瞬間紅腫一片。
“啊呀,對不起啊夫人。”許雲初毫無誠意地道歉,眼裏帶著明顯的惡意:“我不是故意的。”
謝晚凝終於忍無可忍:“你就是故意的,對嗎?”
“沒錯!”許雲初狠狠將茶杯砸向地麵,瓷片如煙花般炸開:“謝晚凝,我恨你入骨!”
她歇斯底裏地尖叫著:“景瀾本該隻屬於我一個人!這五年,是你偷走了他!”
“你知道他以前有多愛我嗎?”
許雲初的眼淚混著冷笑:“我說想吃城北的油條,他放下公務去排隊。”
“我一句肚子疼,他不上早朝從半路趕回來。”
“為了我,他放棄過加官進爵,在皇宮頂撞過皇上!他為我打架斷過肋骨,為我徹夜準備驚喜,他的世界全是我......”
“他說過,隻要我一句話,逍遙侯這個爵位他都可以不要!”
“如果不是那場該死的劫殺......他這輩子,永遠不會多看你一眼!”
謝晚凝站在原地,感覺心臟被活生生撕成兩半。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白景瀾曾經那麼愛許雲初。
如果早知道,她絕不會......
可誰又想過她的感受?
她也是被蒙在鼓裏的那個人啊。
她機械地蹲下身,一片片撿起鋒利地碎片,鮮血順著手指滴落,她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
接下來幾天,無論許雲初怎麼刁難折騰,她都默默忍受。
直到雪後初晴,許雲初非要去逛廟會。
突然,街角傳來一陣尖叫。
“水性楊花的賤人!”
一個中年醉漢拿著一把刀,瘋狂地揮舞著:“老子要殺了你!”
人群四散奔逃。
謝晚凝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那男人朝他們衝了過來,並且,刀尖直指許雲初!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
“雲初!”
白景瀾一把將謝晚凝推到前麵擋住刀鋒,同時迅速把許雲初拉進懷裏護住。
“噗嗤!”
鋒利的刀尖刺入血肉的聲音格外清晰。
謝晚凝低頭,看著明晃晃的刀尖從自己胸口穿出,鮮血瞬間染紅了衣襟。
她緩緩抬頭,對上白景瀾驚愕的目光。
他......推了她?
為了保護許雲初,他毫不猶豫地把她推向了刀口?
劇痛從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可都比不上心裏的萬分之一。
謝晚凝踉蹌著後退幾步,靠在牆上緩緩滑坐在地,鮮血很快從她身下彙成一灘。
恍惚中,她看見白景瀾抱著許雲初快步離開,甚至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就像在將軍崖上,她摔下山時,他一次都沒有回頭。
視線漸漸模糊,謝晚凝想起醫生說的話:“你最多還能活二十天。”
現在看來......
似乎連這最後的日子,都要提前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