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破後,爹娘帶著假千金逃跑,獨留我被周成玉強製囚禁十年。
周成玉說,“因為你爹的一句讒言,害死我全家,如今他跑了,你活該代父受過。”
他給我帶腳鐐,逼我吃餿飯,在宮宴上拿我當最下賤的歌女歌舞取樂。
可真有朝臣看上我,向他討我時。
卻第二天就被他貶黜嶺南,聽聞路上還遇到了野獸,一番撕咬後腿斷了三條。
我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一直被他虐待,一直被他占有。
直到某日宮中突然傳出了周成玉要娶皇後的消息,聽聞還沒進宮就已是盛寵,椒房殿,九鳳冠。
還有宮人說,這女子是周成玉從少年時期就藏在心中的白月光,愛而不得,所以分外珍惜。
我可太好奇了,周成玉的少年時期,不是在宮裏做質子嗎?他的白月光還能是誰,難不成是早已被他親手弄死的前朝公主借屍還魂來的?
我偷溜進敬事房去看牌匾,
......馮婉清。
哦,原來周成玉的白月光是我那個鳩占鵲巢的假千金妹妹啊。
0.
“你在幹什麼?”
男人冷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條件反射的一抖,那塊寫著馮婉清名字的綠頭牌啪嗒一聲重重掉回木架子上。
轉過身,我對上周成玉那張俊美卻冰冷的臉。
他死死盯住我:“馮楚悅,你在幹什麼?”
“我知道你生性惡毒,嫉妒心重,但我沒想到你居然敢動婉清的東西。她是朕的皇後,綠頭牌和別人的都不一樣,工藝繁複,敬事房重做一塊要花三個月。你是不是想弄壞了她的牌子,好叫朕延遲大婚的時間?”
“你心思如此歹毒,自己說吧,這一回要怎麼罰你?”
解釋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他已經走到我麵前,大手捏住我的下頜,痛得我連個整句都說不出來。
我隻好討饒:“對......對不起,我沒有弄壞,也沒有不讓你大婚,綠頭牌還是好好的,你看呀。”
我很想把那塊毫發無損的綠頭牌舉到周成玉麵前給他看一看。
但他好像在聽完我的解釋之後就更生氣了,臉色比剛才更黑,那雙死水一樣的眸子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
“現在還沒壞,不代表你沒有弄壞的心思。”
他放開我的臉,轉而捏起我的手。
一根根的捏住,握緊,
“你這樣下賤的東西,摸一下婉清的東西都是褻瀆。既然是用右手摸的,那就把右手的食指剁了吧。殺雞儆猴,有你做例,宮中便不會再有人敢對婉清不敬。”
我知道周成玉不隻是說說而已。
他說要剁了我的手,就真的會剁。
不過好在這些年刑罰領的多了,聽到他下這樣的旨意時,我已經不會再像最開始那樣嚇昏過去了。
我垂下眉目,掩住情緒,乖順地躬身對他行禮。
“是,奴婢這就去慎刑司領罰。”
慎刑司有各種各樣可怖的刑具,我基本上已經全體驗過一遍了。
唯獨那把大砍刀,我還沒試過。
嬤嬤見到我自己走進來,已經見慣不怪:“今天領的是什麼罰?”
我告訴她皇上要把我手指給剁了。
嬤嬤於是拉過我的手,按在石桌上固定住,冰涼粗糙的石麵磨得我掌心生疼。
手起刀落,鋒利無比的砍刀瞬間把我的食指和手掌分離開來,修長的手指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僵硬,自顧自的滾落到地上去。
血飆到臉上身上,劇痛後知後覺的朝我侵襲而來,順著指掌斷口傳遍全身五臟六腑。
昏倒之前,我的最後一個意識是,原來人的血液是鹹的。
從前周成玉說血很甜,原來是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