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弟弟在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神色憐憫地拍了拍謝梟寒的肩膀:
“難為你了,姐夫。”
謝梟寒猩紅著眼睛,雙手握成拳頭。
“當初月兒被找回來的時候,我已經和南星結了婚。”
“她在外麵吃了二十多年的苦,最後隻能退而求其次嫁給我病弱的大哥。”
“現在大哥已經去世,我答應了月兒,她肚子裏的孩子會是謝家唯一的孩子。”
“隻要照顧月兒平安生下孩子,我就守著南星好好過完這輩子。”
弟弟也歎了口氣:“如果不是南星姐占了她的位置,她怎麼可能吃那麼多年的苦。”
即使心已經被凍成了冰塊,我還是忍不住流出淚來。
桑月吃了二十多年的苦,難道我就是在享福嗎?
謝家大哥謝修遠從生下來就得了怪病,國內外所有頂尖的醫院都檢查不出原因。
為了討好謝家,我被養父母送給了謝家當藥人養大。
我生下來還沒喝到母親的奶水,就喝到了各式各樣的藥。
小時候,我每天都要抽十幾管血,打十幾個小時的針。
胳膊上身上全是暴起的青筋和密密麻麻的針孔。
有一次我實在受不了,哭著跑回桑家想找媽媽訴苦。
媽媽放下懷裏咿咿呀呀的弟弟,蹲下身神色冷淡地盯著我:
“誰準你偷跑回來的?”
“我沒有這麼不懂禮貌的女兒。”
“你要是再不聽話,就別叫我媽。”
我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被保姆阿姨送回了謝家。
謝父謝母為了良心上過得去,主動提出我和謝梟寒的婚約。
從那以後,我每天除了打針吃藥,還要學著照顧謝梟寒的生活起居。
謝梟寒是個嘴巴很壞心腸卻很好的人。
我被一碗碗苦藥折磨地不像人形,他會冰著臉遞給我一塊糖。
我在垃圾桶撿到一隻剛出生的小狗,他臭著臉丟下一包狗糧,又偷偷抱著它去寵物醫院打了疫苗。
我讓他給小狗取個名字,他別扭地回答:“長得這麼白,就叫小黑吧。”
我帶著小黑十幾年如一日地當他的小尾巴。
每次他冷著臉攆我走,我都會厚著臉皮對他笑。
他總說娶我是為了道義,讓我不要癡心妄想得到他的感情。
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卻還是不厭其煩地陪在他身邊。
我從前總覺得,隻要我默默付出,總能捂化這塊冰。
可現實總是天不遂人願。
結婚後,他頻頻提起公司一個新來的小實習生。
他說她倒咖啡時會不小心弄臟文件,做合同時會忘了保存。
他好奇人怎麼能迷糊成這樣。
我沒忍住去了趟公司,看見那個小實習生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無人處擁吻。
懸著的心才安然落了地。
後來謝家大哥徹底陷入昏迷,抽了我幾十管血都救不回來的時候,母親突然崩潰著說當年抱錯了孩子。
迷糊的小實習生穿著不合身的裙子,撲進養父母和弟弟懷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所有人都覺得是我占了她二十多年富貴千金的生活。
為了補償她,我被桑家除名,她成為了新的桑月,我變成了南星。
養母提出讓我和謝梟寒離婚,把婚約還給她的親生女兒。
桑月卻抬起淚盈盈的眸子,對上謝梟寒震驚的眼睛:
“我死也不要做別人的小三。謝梟寒,我要做你的嫂子。”
她就這樣嫁給了植物人的謝家哥哥。
之後沒幾天,我就發現了謝梟寒和弟弟體內的絕情蠱。
現在回憶起來,會不會太巧合了。
那個她抱著擁吻的男人,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