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地的瞬間,我不顧被大理石台階撞破的額頭,想去撿玉扳指,卻看到它已經摔得四分五裂。
許婧坐在地上哭:“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陸沉霄也從二樓急切地跑了下來,他滿臉心疼地朝我伸手,卻被我狠狠拍開。
我兩步向前,一巴掌就摔在了許婧的臉上。
“你是故意的對嗎?故意拉我摔倒,故意毀壞我的東西。”
“不是的,溫小姐你怎麼能這麼認為,外婆——溫老夫人的東西我也視如珍寶——”
我卻根本不聽她說,第二巴掌要再摔上去的時候,陸沉霄把我狠狠掀開到了地上。
猝不及防,我再次摔在地上,手正好按在碎成尖角的玉石上,鮮血迸出。
“溫知許,你瘋也要有個程度,明明是你推婧婧下樓。”
我凝著淚,卻看到他眼裏帶著殘忍的光,我知道他在為我的忤逆而不高興。
“陸沉霄,我流血了,很疼。”
我在賭他回頭,他卻帶著嘲諷的笑,把許婧抱在懷裏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臨出門,他留下了一句話。
“溫知許,婧婧是溫家的女兒,你們的媽媽死了,她想認祖歸宗,我會幫她。”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望著陸沉霄步步遠去的背影。
那如荒漠般的胸腔開始抽痛。
血,像是怎麼都止不住。
但那個曾因為我身上一道小傷痕,就心疼得徹夜不眠的陸沉霄,卻再也回不來了。
十五歲那年,我母親害死我的贅婿爸爸後,帶著她吸毒的真愛跟許婧回來溫家。
許婧搶走我的房間,奪走我的玩具。
她吃飯,我罰跪。
她闖禍,我受鞭子。
她享受母愛,我卻被關在潮濕的地下室。
最後,他們還一起害死了我的外婆。
這些,陸沉霄明明都知道,為了保護我,他曾不惜用後背去接沾了鹽水的鞭子。
如今,他卻是故意的。
他知道怎麼樣能讓我最痛,所以他毫不留情。
像馴獸,他要我學乖,所以要敲掉我的爪牙。
淚雨紛紛中,我打開‘倒數日’,畫上了第九十九個“X”。
一百次機會,如今隻剩下孤零零的一個格子。
像在嘲笑我這些年的可笑忍辱。
兩天後的深夜,陸沉霄一身酒氣回到了別墅。
一見到我,他就深深地把我擁在懷裏,耳鬢廝磨。
“知許乖乖,老婆,我好想你。”
借酒求和,這也是陸沉霄給甜棗的手段之一。
但今晚他身上夾雜著許婧甜香味的氣息,卻讓我想吐。
我狠狠地推開了他。
陸沉霄帶著繾綣愛意的眼,瞬間降溫。
“溫知許,你幹什麼?”
“我不想。”
“還在吃醋嗎寶寶,我們這個圈子不都是這樣,逢場作戲而已,你永遠都是陸太太,這一點不會改變。”
他臉上愉悅的笑,在瞬間撕爛了我殘破的心。
深深的無力襲來,我歎了一口氣。
“陸沉霄,我累了,我不想繼續陪你玩這種遊戲。”
這句話,卻突然點燃了他的怒火。
“溫知許,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外婆從小就給你養了一個童養夫,是裴燼對嗎?”
“我們結婚那年,他為什麼突然從國外回來?是為了你對嗎?你是不是想去找他?”
“你就跟你媽一樣,是個婊\子,永遠學不會忠貞,你以為我沒了你就不行?”
我顫抖的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陸沉霄,這就是你這麼多年傷害我的理由嗎?”
我的話讓他沉默了,半晌後,他從床上站起。
滿臉都是對我的不屑跟輕視。
“溫知許,你不願意跟我上床,外麵大把小姑娘排隊等著,說實話,上了你這麼多年,我也膩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