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遊艇上，海風微拂，阮秋茹身著白色長裙，頭戴寬簷遮陽帽，在陽光下光彩奪目。她挽著柯書墨的手臂，笑容甜美，仿佛他們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老公，看鏡頭。”她輕聲說道，目光卻瞥向一旁的方梓明。

方梓明舉著相機，手指微微發顫，目光如刀般刺向柯書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視線中的嫉妒與憤怒，但他還是是麻木地配合著阮秋茹的表演。

“哢嚓”一聲，畫麵定格。阮秋茹低頭翻看照片，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她快速在【我的小老公】群裏發了一條消息：【老公別吃醋。今晚我會給你獎勵】。

群裏瞬間炸開了鍋，姐妹們紛紛起哄：【阮姐又玩什麼情趣？】

【方秘書吃醋了？】

阮秋茹沒有回應，隻是瞥了一眼方梓明，她享受這種拉扯，享受方梓明為她嫉妒的樣子。

夜幕降臨，遊艇上的燈光映照在海麵上，波光粼粼。

柯書墨哄著小菡入睡，小女孩縮在他懷裏，小聲問道：“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去新媽媽那裏？媽媽不喜歡爸爸，我也不喜歡媽媽了。”

柯書墨喉嚨發緊。

是啊，連六歲的孩子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卻自欺欺人了那麼多年。

“很快了。”他輕聲安慰，手指輕輕梳理她的頭發。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動。柯書墨劃開屏幕，瞳孔驟然緊縮——那是一張十指相扣的照片，背景是淩亂的床單。配文隻有簡單的一句：【愛你。@方梓明】

短短兩個字，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刺進他的心臟。柯書墨死死攥著手機，指節發白。他閉上眼，淚水無聲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淩晨，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劃破夜空。柯書墨猛地驚醒，發現身旁的小菡不見了。他瞬間慌了神，衝出房間，甲板上已是一片混亂。

“海盜！是海盜！”有人驚恐地大喊，而海盜們已經登上了甲板。

柯書墨的目光瘋狂搜尋著小菡的身影，心沉到穀底，直到聽見一聲尖叫。

他衝到欄杆邊，看到一艘快艇停在遊艇旁，而小菡就在快艇上被捆住手腳，嘴巴塞著布條，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一看到他，女孩的眼中瞬間燃起希望，拚命掙紮著。

“小菡！”柯書墨目眥欲裂，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卻被攔住。

他對著海盜頭子，幾乎是跪著哀求：“放過我女兒！她還是個孩子！你們要什麼我都給，用我換她！”

海盜頭子冷笑一聲，揮了揮手：“把這個男人綁起來！”

柯書墨被粗暴地拖上小艇，卻發現海盜根本沒有放人的意思。他憤怒地吼道：“要錢拿去！全都給你們！你們這群畜生，對一個孩子下手算什麼！”

“找死！”海盜頭子被激怒，一腳踹在他肚子上，“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討價還價，先給他99拳讓他長長記性。99拳，一拳都不能少！”

拳頭如雨點般落下，每一拳都狠狠砸在他的腹部。柯書墨痛得蜷縮成一團，嘔吐物混著血沫從嘴角溢出。

他的視線模糊了，卻依稀看到遊艇甲板上的方梓明，正得意地指著自己的肚子，眼神挑釁。

柯書墨瞬間明白了——這是報複。就因為他打了方梓明一拳，阮秋茹就要他還99拳。

“老公！不要傷害我老公！你們衝我來！”阮秋茹的尖叫聲從遊艇上傳來。她掙紮著想要衝過來，卻被幾個海盜裝模作樣地架住。

柯書墨笑了，笑得淒涼。她的表演真逼真啊，可她的眼神裏，哪有半分心疼？

99拳挨完，柯書墨全身骨頭仿佛散架一般。隨後，海盜將繩圈套在他脖子上，獰笑道：“下去清醒清醒吧！”

他被踹進了海裏，冰冷的海水瞬間席卷全身。繩圈勒得他無法呼吸，柯書墨氣若遊絲，眼前一片黑暗。

原來，就因為他潑了方梓明一壺水，阮秋茹就要讓他“嘗嘗水的滋味”。

“這個小女孩怎麼辦？”海盜頭子突然大聲問道。

柯書墨艱難地抬頭，看到阮秋茹站在甲板上，眼神幽深難辨。她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下一秒，小菡被扔進了海裏。

“不——！”柯書墨徹底瘋了。他拚命掙紮，用盡最後的力氣向小菡遊去。

海水灌進他的鼻腔，意識逐漸渙散。在抓住小菡手的瞬間，快艇突然啟動，拖著他和小菡衝向深海。

他來不及思考，用盡全身的力氣，托著小菡讓她浮起來。

快艇越開越遠，看著逐漸變成一個小點的遊艇，他的心徹底死了。

茫茫大海上，他托著小菡，被快艇拽著沉浮。他不知過了多久，太陽升起又落下，再次升起。

柯書墨冷得牙齒顫栗，繩子在脖子上勒得血肉模糊。

意識逐漸模糊，唯有雙手仍憑借著鐵一般的意誌力，固執地舉著，仿佛這是他最後的使命。

隱隱約約他聽見女兒微弱的聲音。

“爸爸，我好冷......我好想睡覺......”小菡凍得全身發紫，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對不起，不能陪你去見新媽媽了......”

“乖女兒，不能睡！”柯書墨慌了，崩潰大哭，“再堅持一會兒！新媽媽很快就來接我們了！”

可小菡的眼睛還是閉上了，她的身體漸漸不再發抖，小手緩緩鬆開......

柯書墨仰天嘶吼，聲音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