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柯書墨本能地想要護住身邊的阮秋茹，她卻瘋了一般衝了出去，撲到方梓明身上，用自己的身軀護住她“折磨”了一天的秘書。

“梓明！”

一向高高在上的女總裁語氣裏滿是急切，甚至沒來得及多看身後的柯書墨半眼。

轟！

又是一聲巨響，劇痛從背後襲來，柯書墨眼前一黑。

望著女人奮不顧身的背影，他的意識漸漸模糊，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個念頭：原來在生死關頭，她的本能反應，終究還是出賣了真心。

消毒水的氣味刺得鼻腔生疼，柯書墨緩緩睜開眼，入目是醫院慘白的天花板。背後的劇痛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手指下意識攥緊了床單。

“爸爸！”趴在床邊的小菡猛地抬起頭，小臉上還掛著淚痕。她想要撲過來抱他，又怕碰到他的傷口，隻能緊緊抓住他的手指，“爸爸醒了！”

柯書墨艱難地抬手，輕輕揉了揉女兒的腦袋，心中心中滿是憐意。他瞥見床頭的病曆本，上麵赫然寫著：“背部鋼筋貫穿傷，距心臟僅3cm。”

原來差一點，他就死了。

“小菡乖，爸爸沒事。”他聲音嘶啞，卻聽見不遠處傳來熟悉的爭吵聲。

“阮總，我隻是你的一個秘書！有必要為了我，連你的命都不要嗎？”方梓明的聲音壓抑著憤怒。

柯書墨強撐著支起身子，兩片藍色的簾子咧開一道縫隙，他看見隔壁病床上的阮秋茹正抓著方梓明的手腕。

她臉色蒼白，卻固執地盯著對方：“我當時沒想那麼多，等到我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行動了......”

聞言，方梓明突然跪在床邊，聲音哽咽：“對不起......當初是我對不起你，我被權勢金錢迷了眼，一時糊塗......”

阮秋茹的眼圈瞬間紅了：“你終於向我認錯了。”

“你原諒我了嗎？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你已經和他當夫妻這麼多年......”男人嗓音沙啞。

“我不原諒！我恨你！我要恨你一輩子！你喜歡的權勢金錢我現在都有了，求你別再離開我了。”

兩人緊緊相擁，唇齒交纏。

這一幕盡收眼底，柯書墨無聲地笑了，笑著笑著，眼淚流了下來。

原來這就是阮秋茹真正愛一個人的樣子。會慌亂，會卑微，會不顧一切。而他過去六年得到的，不過是她精心設計的表演。

“我們補辦婚禮吧。”阮秋茹撫摸著方梓明的臉，眼中是柯書墨從未見過的柔情，“最盛大的那種。”

方梓明卻搖頭：“不好，所有人都知道你的丈夫是柯書墨，舉辦婚禮對你影響不好。我更想要蜜月旅行。”

“好，都聽你的。”商場上叱吒風雲的女總裁笑得像個剛陷入愛河的少女。

柯書墨死死攥著掌心，用力到背後的傷口都開始滲血，這時小菡突然從他身旁衝到簾子另一邊，哭著揮舞著小拳頭捶打阮秋茹。

“爸爸差點死掉！你都不來看他！不關心他！”

阮秋茹自知理虧語塞，方梓明不耐煩地推開她：“吵什麼吵！”

六歲的小女孩被推得重重摔在地上，膝蓋瞬間擦破了皮，嚎啕大哭。

“方梓明！”柯書墨目眥欲裂，忘了自己身受重傷，不顧劇痛像頭暴怒的獅子般衝過去，一拳砸在方梓明腹部。在對方痛得蜷縮時，他抓起床頭的水壺，將整壺冷水澆在方梓明頭上。

“畜生！對小孩動手，你配當人嗎！？”他將小菡抱在懷裏，聲音顫抖，“爸爸在，沒事了......”

床上的阮秋茹靜靜看著這一幕，臉色暗沉，眼底翻湧著說不盡的黑，最終，她什麼也沒說。

三天後，醫生同意柯書墨與阮秋茹出院。

她站在病房門口，妝容精致如常，光彩照人，完全看不出像是剛受過重傷瀕臨死亡的模樣。

“老公，在醫院實在悶了太久，我想去海邊散散心。”

“遊艇已經準備好了，就當是我補償你，去海上度蜜月吧。”

他看著阮秋茹身後站著的方梓明，笑得諷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