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伯府距離外城有段路程。
李琅天便讓人將崔器五花大綁,按在堂前。
“崔器,你就認個慫,給李公子道個歉,李公子說了,隻要你誠心給他磕個頭,這件事就算了。”
徐柔好言相勸。
“是啊哥哥,李公子都這麼寬宏大量了,你就別耍小孩子性子。”
崔稚也撅著嘴。
崔器冷冷地瞪著她們,一言不發。
“崔器!有些東西,沒上稱,不過一兩風,上了稱,可就千斤重。”
李琅天走來,一手摟著崔稚,一手牽著徐柔,高高在上。
“我念你從軍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有意對你網開一麵,你可不要不識抬舉。”
崔器猛地抬頭,眼神冰冷如閻羅。
“你搶走我的妻子,誘騙我的妹妹,現在還要我低頭認罪?李琅天,你做夢!”
話音未落,徐柔便一巴掌抽在崔器的臉上。
“崔器,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在長安混了五年,還是一個小小的護軍,別人家的妻子都穿金戴銀了,我卻跟你在舊房裏過了五年苦日子!”
“是我要離開你,和李公子無關!”
“崔器,我已經對你仁至義盡!”
崔稚也惡狠狠地對崔器拳打腳踢:
“李公子沒有騙我!李公子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不準你這麼說他!”
崔器一言不發,渾身顫抖,後槽牙都快被他咬碎!
“好了好了。”
李琅天拉著徐柔和崔稚的手,溫和道:
“何至於和這樣的人置氣?”
他看向崔器,臉上帶著嘲弄:
“你當真不認罪?”
崔器抬首和李琅天對視,恨不得將李琅天生吞活剝:
“不認!徐九洲會給我一個公道!”
“好。”
李琅天笑著道:
“那我就等他來給你公道。”
又過了幾刻鐘,徐九洲姍姍來遲。
他看了眼跪在堂前的崔器,微微皺眉,旋即走到李琅天身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禮,沉聲問道:
“不知渭南伯,找本將何事?”
李琅天問道:
“此人徐將軍可認識?”
徐九洲應道:
“認識,崔器,長安護都府護軍,戰功顯著,還曾救了渭南伯的命。”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徐九洲還加深了聲音。
李琅天卻輕蔑一笑,緩步走到崔器身前,眼中閃爍著難以言狀的光:
“他說,陛下南狩失敗,叛軍兵臨城下,徐將軍覺得是真是假?”
徐九洲眉頭越發緊皺,他深深看了眼李琅天,又看了看跪在地上滿眼期盼的崔器,低歎一聲,冷淡道:
“假。”
“啊!”
李琅天舉起棍子,敲斷了崔器的腿。
鐵打的漢子,此刻痛苦地蜷縮在地上哀嚎。
李琅天卻置若罔聞,又問道:
“他說,鎮守長安城的守軍,逃走大半,根本無力守衛長安,是真是假?”
徐九洲攥緊雙拳:
“假。”
又是一聲悶響。
李琅天重重地砸在崔器的後背,力道之大讓手臂粗的實心木棍直接崩斷。
崔器趴在地上,奄奄一息。
李琅天將斷裂的木棍隨手一丟,抄起家奴的佩刀,這次他對準了崔器的腦袋。
“他說,我搶走他的妻子,誘騙他的妹妹,還要以勢壓人,逼他認罪,徐將軍覺得如何?”
徐九洲眉頭緊皺,他李琅天,手猛地攥緊又放開。
“渭南伯千金之軀,仁義忠厚,乃是國之棟梁,又怎會奪人妻妹,以勢壓人?”
“那邊是他汙蔑我,以下犯上,該斬。”
李琅天猛地揮刀。
卻被徐九洲攔住。
李琅天似笑非笑:
“徐將軍這是為何?”
徐九洲冷著臉,古井無波:
“如今正是用人之際,渭南伯何不留性命,讓他戴罪立功?”
“好。”
李琅天將刀插回家奴腰間的刀鞘。
“兩日後便是新月詩會,屆時整個長安城的王公貴族都會到場,還請徐將軍,盡忠職守。”
這時徐柔衝出來,將竹簡狠狠地摔在崔器的身上,踩的粉碎。
“就知道你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