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後,宋棲月找了律師辦理離婚協議。
卻被告知,她和傅沉淵的結婚證是假的,結婚信息根本就沒有錄進係統。
所以他們的關係根本不受法律保護,她可以隨時離開。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宋棲月在天台吹了一夜的冷風。
直到淩晨的一場大雨,終於澆醒了她。
她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心想,這樣也好,也算給她省了不少麻煩。
回到房間,她渾身濕漉漉地,濕冷的衣服貼在身上,刺骨的寒。
她察覺不到冷一樣,紅腫的目光落在日曆上。
上麵1月1日的日子被她用紅筆標注了出來,上麵寫著“離婚申請”四個字。
也是,三年前,傅沉淵跟她登記結婚的日子。
現在被她用筆重重劃了個叉。
她盯著那串字失神,心口像被綿密的針刺痛一般。
接下來一整天,她開始清理物品。
這些年傅沉淵送她的禮物,項鏈、戒指、手表,他親手寫的卡片,他們一起拍的相冊......一件件全被她扔進了垃圾桶。
最後,她站在路燈下,夜風卷著碎雪吹過她的臉頰。
她忽然想起,她還有一件東西落在了傅沉淵那裏,便徑直來到病房。
病房裏,阮星瑤依舊沒有離開。
宋棲月進去後,傅沉淵笑容凝固在臉上,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
“棲月,你怎麼來了?”
宋棲月喉頭發緊,目光一瞬不瞬凝視著男人冷峻的眉眼。
是怪她來得不是時候,打擾了他們的二人世界?
還是根本已經忘了她這個妻子?
不,連結婚證都是假的,她在他心裏根本什麼都不是。
她指尖陷入掌心,卻若無其事地問:“星瑤也在啊!”
聞言,傅沉淵眼底浮現一絲不自然。
阮星瑤則是上前,拉住她的手說:“對不起表姐,姐夫是因為我才受傷的,你工作這麼忙,要不就讓我來照顧他吧!”
她的手上正明晃晃戴著她給傅沉淵的那串佛珠,宋棲月直勾勾盯著阮星瑤的手腕,淚水在眼底打轉。
她拚了命求來的東西,他轉頭就給了阮星瑤。
宋棲月聲音發澀:“沉淵是傅氏繼承人,就算沒有我,傅氏也會安排人照顧。”
她不著痕跡抽回手,語氣疏離:“你有丈夫有家庭,以前還和沉淵有過一段,要是被媒體拍到,又要鬧得滿城風雨,對你們誰都不好。”
阮星瑤尷尬一笑:“表姐說得是,是我關心則亂。”
傅沉淵臉色驟然一變,欲言又止。
宋棲月根本不在意兩人的神色,走過場一般關心道:“傷口還疼不疼,我看看,有沒有結痂。”
說完,她便撩起傅沉淵的衣服,健康的小麥色肌膚,肌肉線條緊實流暢......
阮星瑤越發委屈,如同受到排擠一般委屈巴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說著,她最後看一眼傅沉淵,便捂唇跑了出去。
傅沉淵下意識想追,卻在下一秒生生克製住了。
他唇線緊抿,沉默良久終於忍不住開口:“棲月,星瑤跟我們是一家人,你方才的話,太難聽了。”
宋棲月壓下心頭的苦澀,抬眸看向他。
“傅沉淵,你上次問我是不是還放不下季晏禮,我現在告訴你,我早就放下了。”
“那麼你呢,你放下阮星瑤了嗎?”
“你為她奮不顧身,連命都可以不要的時候,有沒有片刻考慮過我的感受?”
傅沉淵喉頭一緊,怔怔看著她卻說不出半個字。
宋棲月唇角勾起一抹自嘲,沒再等他的答案,轉身走了。
他們結婚三年,第一次鬧得不歡而散。
她走到樓梯轉角,才發現阮星瑤一直在等著她。
阮星瑤麵色冷凝,全然沒有剛才柔弱可欺的樣子。
“宋棲月,你也重生了對不對?”
宋棲月站在她跟前,淡淡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阮星瑤看著一臉平靜,表情甚至稱得上是冷淡的宋棲月,眼底滿是譏諷。
“你果然是重生的,怪不得沉淵這輩子竟然沒死。”
“但是宋棲月,就算你救了傅沉淵又怎樣,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沉淵和晏禮愛的人隻有我,識趣的話就早點退出!”
“像你這種爹媽死得早、連墳頭草都沒人打理的野種,天生就該跪在我腳下一輩子活在我的陰影裏!”
宋棲月垂眸笑了笑,是自嘲,也是釋懷。
她輕飄飄地道:“那就如你所願,都給你好了。”
季晏禮,傅沉淵,她都不要了。
她隻想好好過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