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送回顧家的時候,沈母一見我,立刻堆起了假惺惺的笑容,上來拉我的手。
“南喬啊,你可算回來了,媽這幾天擔心死你了。”
我下意識地想抽回手,卻被她更緊地攥住。
“方家那邊已經定下來了,這是天大的好事啊!”
“你入贅過去,不僅能救曜兒,你自己將來也是方家的乘龍快婿,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我看著她那張因為興奮而微微泛紅的臉,隻覺得無比諷刺。
“福氣?”我冷笑出聲,“拿我的尊嚴去換的福氣,你們也真敢說。”
她臉上的笑容一僵。
“顧南喬!你怎麼說話的!”
一旁始終沉默的顧父,此刻終於沉下了臉,厲聲嗬斥。
“我們辛辛苦苦養了你二十年,現在讓你為家裏做點貢獻,你就這麼不情不願?”
他的聲音裏充滿了失望和指責,仿佛我才是那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我嘴角扯起一抹苦澀的笑:“把我當成一件可以隨意交換的貨物,就是你們所謂的貢獻嗎?”
“難道讓你去死嗎?”顧母拔高了聲音,有些尖利,“隻是嫁個人而已!方家是什麼門楣?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是啊,”我看著他們,眼中一片冰冷,“隻是犧牲我一個,就能救回你們寶貝兒子的命,還能攀上方家這棵大樹,一舉兩得,多劃算。”
顧父被我的話噎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
“你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滿身戾氣!”
“以前那個乖巧懂事的南喬哪裏去了?”顧母也痛心疾首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們一唱一和,隻覺得心如死灰。
“你們以前認識的那個顧南喬,在你們決定把我賣掉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我說完這句話,便不再理會他們。
他們也沒有讓我回我原來那個寬敞明亮的房間。
那裏已經重新布置,成了顧曜的房間。
我被安排在了別墅角落一間陰暗狹小的保姆房裏。
“哥,我給你帶了禮物。”顧曜故作親昵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他推門而入,身後跟著兩個保鏢,手裏捧著一件破舊不堪的西裝。
“喜歡嗎?這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他笑得天真無邪,眼睛裏滿是惡毒。
“畢竟方家那位女總裁不近男色,婚禮也就是走個形式,用不著太好的禮服,配你的身份也剛好。”
“這野雞啊,永遠也變不成鳳凰!”
他頓了頓,突然湊近我的耳朵,壓低聲音:“你說一會我出去說頭暈了,爸媽會不會認為又是你的錯?”
顧曜說完,抱著手等我的反應。
他在等我崩潰,等我歇斯底裏地質問。
但我沒有回答,隻是靜靜地看著他,這種沉默似乎激怒了她。
“對了,雲舒讓我給你看個東西。”他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
屏幕上,是他和沈雲舒在床上糾纏的畫麵。
混亂的喘息聲,夾雜著曖昧的低語,從手機裏清晰地傳出來。
顧曜的領口敞開,沈雲舒的指尖正順著他喉結往下滑。
顧曜聲音得意:“雲舒,顧南喬那個冒牌貨霸占了你那麼多年,我都替你感到不值。”
“他跟你比起來差遠了,在床上跟個木頭一樣,無趣得很。”
她的聲音帶著情動的沙啞,“曜兒,別提他了,我們再換幾個姿勢。”
那些曾經隻對我說的情話,此刻卻用在了另一個男人身上,還夾雜著對我的貶低與嫌棄。
屏幕裏,兩人又開始了新一輪親熱。
溫熱的液體從眼裏流下來,心臟一陣陣抽痛。
我再也看不下去,將手機狠狠砸在地上。
屏幕瞬間碎裂,如同我碎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