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陷入深度昏迷,診斷結果是顱內出血,急需手術。
“血壓持續下降!”
“瞳孔對光反應遲鈍!”
“準備開顱手術!”
手術風險極高,整個醫院隻有孫教授和我自己有能力主刀。
諷刺的是,此刻我躺在手術台上,成了那個需要被救的人。
蘇映雪守在手術室外,看到主任們匆匆趕來,她立刻撲上前去。
“孫教授!”她抓住老人的衣袖。
“您一定要救救他,都怪我,我不該毀了那本筆記......”
孫教授甩開她的手:“毀了?你知不知道,他為了能盡快掌握筆記裏的手術救你,長期用自己的手進行超負荷的模擬訓練,他的手部神經已經開始出現不可逆的損傷!”
“什麼?”蘇映雪愣住了。
孫教授冷笑:“你以為他那雙手為什麼會顫抖?”
“為什麼會在深夜痛得睡不著覺?那是因為他每天要模擬上百次手術動作,就為了能完美複刻我的手術方法救你!”
“我不知道......他從沒告訴過我......”蘇映雪喃喃道,雙腿發軟。
“他當然不會告訴你。”孫教授的聲音裏充滿諷刺。
“他怕你擔心,怕你自責。可你呢?你在做什麼?”
蘇映雪無言以對,隻能用手捂住嘴巴,抑製住即將爆發的哭聲。
護士長急匆匆跑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臉色凝重:“孫教授,不好了!顧醫生的情況惡化,必須立刻手術,但他之前簽署過一份協議!”
周教授接過文件,眉頭緊鎖:“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三個月前。”護士長回答。
“顧醫生很清醒地簽署了這份文件,我和另外兩位醫生都是見證人。”
護士長轉向蘇映雪:“他將自己遺體的全部使用權,都捐獻給了他名下的一個神經外科研究基金,受益人......是蘇映雪小姐。”
“什麼?”蘇映雪如遭雷擊。
“不可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教授將文件遞到她麵前:“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手已經傷到無法挽回的地步,他想確保即使自己不在了,也能用這雙手為你留下最後的希望。”
蘇映雪顫抖著接過文件,上麵清晰地寫著她的名字。
她突然想起那天晚上,顧清辭問她的那句話:“蘇映雪,你真的愛我嗎?”
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一位醫生衝出來:“孫教授,病人顱內壓持續升高,再不手術就來不及了!”
周教授看著蘇映雪:“現在,隻有你放棄受益權,我們才能為他手術。”
“蘇小姐,你到底還在猶豫什麼!”
蘇映雪手中的文件掉落在地,她終於明白了顧清辭的良苦用心。
那不是一份簡單的捐贈協議,而是一個愛人留給她的最後保障。
“我該怎麼做?”她聲音顫抖。
“簽字,放棄這份權利。”孫教授遞給她一支筆。
“否則按照醫療法規,我們不能違背他的意願進行手術。”
“時間不多了,蘇小姐。”護士長提醒道。
“每耽誤一分鐘,顧醫生的生還幾率就降低百分之一!”
“孫教授,不好啦不好啦!顧醫生的血壓降到2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