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獻祭當天,我那被選為祭品的雙胞胎妹妹,哭著求我救她。
她要被戴上“聆聽冠”,鏈接後山那棵百年“神樹”,為全族換來先祖的指引與興旺。
上一世,我拚死將她救下,並用現代醫學擊碎了所謂的“神跡”。
全族人得以擺脫愚昧的傳統,走向文明。
可第二天,新聞爆出與我家世代為敵的林家,因獻祭成功,得到了海外巨頭的注資,一夜間扶搖直上。
妹妹看到新聞,眼神怨毒地帶人將我拖到後山祠堂。
“都是你斷了我們虞家的富貴路!你把我的榮耀還給我!”
我被活生生按在冰冷的祭祀椅上,戴上了那頂“聆聽冠”,成了新的祭品。
死後,有媒體來采訪這離奇的獻祭慘案,全族人卻眾口一詞地維護我妹妹。
“那本來就是她的榮耀,是姐姐多管閑事,毀了她又毀了我們全家!”
“她不獻祭誰獻祭?死了幹淨!”
妹妹因全族作證,被鑒定為“為家族撥亂反正的大義之士”,成了遠近聞名的“榮耀族女”,靠著家族複興的噱頭,在網上博取同情,賺得盆滿缽滿。
再睜眼,回到妹妹哭著求我救她的那天。
我溫柔地撫摸她的頭:“別怕,這是你的榮耀,家族的未來就靠你了。”
......
虞瑟抓著我的手腕,指甲幾乎要嵌進我的肉裏。
她漂亮的臉上滿是淚水與驚恐,身體止不住顫抖。
“姐,救我!我不想當什麼聆聽者!他們說戴上那個東西,人就廢了!”
“爸和叔公他們都瘋了!為了什麼狗屁祖宗指引,就要犧牲我!”
我反手握住她冰冷的手,用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語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瑟瑟,怎麼能是犧牲呢?這是我們虞家至高無上的榮耀。”
虞瑟猛地一怔,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姐,你......你說什麼?”
祠堂裏,父親和幾位族中叔公已經穿上了暗紅色的祭祀長袍,正在調試祭壇中央那把古怪的太師椅。
椅子背後連接著無數根粗細不一的銀色線路,一路延伸到後院,沒入那棵被尊為“神樹”的巨大榕樹之中。
而椅子的扶手上,則擺放著一頂造型詭異的金屬頭冠,上麵同樣布滿了線路和閃著微光的晶石,那便是“聆聽冠”。
上一世,我就是在這裏,當著所有人的麵,揭穿了這場騙局的真相。
所謂的“祖宗指引”,不過是提前錄製好的音頻,通過頭冠的微弱電流刺激大腦特定區域,製造出幻聽。
而那種刺激,是不可逆的、毀滅性的,會把一個活生生的人,變成沒有思想的植物人。
我以為科學和真相能喚醒他們,卻低估了他們骨子裏的貪婪。
見我沒有像往常一樣跳出來反對,父親渾濁的眼睛裏閃過瞬間的詫異,隨即又化為滿意。
“阿箏,你總算想通了。這是瑟瑟的命,也是她的福氣。”
一位叔公撚著胡須,居高臨下地開口:“我們虞家幾代人的輝煌,都靠著聆聽者的犧牲換來。如今家道中落,林家那群暴發戶又步步緊逼,我們必須得到神樹的指引!”
“瑟瑟能被選中,是她的榮幸,將來要被供奉在祠堂首位,受虞家子孫萬世香火!”
這些話像魔咒,讓原本還在掙紮的虞瑟,似乎有了一些動搖。
我俯下身,湊到她耳邊,聲音輕得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
“你想想林家的林蔓,她不就是去年成了林家的聆聽者嗎?現在林家什麼光景?聽說海外那個巨頭直接給了他們十個億的投資。”
“那種潑天的富貴,你難道不想要嗎?隻要你坐上去,我們家就能壓過林家,你就是虞家最大的功臣。”
虞瑟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眼裏的恐懼,正一點點被另一種滾燙的欲望所取代。
她喃喃自語:“功臣......最大的功信......”